石榴树下,陈松青色衣衫,正专注地打磨着一块推车的零件。
小朵哄睡了小土豆,凑过来看他做事:“陈大哥,你将那车架子给那些木工师傅做,你就打磨这车轱辘就行。”
陈松憨厚一笑:“给他们做要钱,不如我们自己做,这样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
沈大沈二专心跟着陈松学做木工活,也不知道陈松是天生聪明,还是在哪里学来的手艺,竟然做得有模有样,不比外面的差。
小朵想将隔壁铺子也租了,专门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儿童手推车,儿童吃饭的餐椅。摇椅,折叠床......
陈松不同意,不但陈松不同意,沈家兄弟也不同意。他们说,做好了就放果蔬店门口,有人要就卖,没人要也不算占地方,就是晚上费事搬进来就行。
小朵知道他们是舍不得浪费一个铺子的租金,觉得没必要。他们都这样想,小朵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她不爱费脑子,他们怎么想就怎么做吧。
男人在手工方面大约是有极大的天赋,陈松如此,沈大沈二兄弟也是如此。三个人,只要小朵画出来图纸,陈松就能捣鼓,只要跟着陈松做了一两次,沈大沈二就差不多会了。
东西好卖,麻烦也接着而来。
陈松昨日天擦黑刚卖了一把摇椅,今日一早就被人堵了店门口。
陈松他们做的摇椅,摔死了人了。
家里儿孙孝顺,特意给家里的奶奶定制了一把快要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摇椅。为的是老人家老了,也享享福。
谁知道一早,老太太往摇椅上一躺,摔倒了,摔死了。
这件事,可不得了了。一群穿着白衣白帽的孝子孝孙拖着哭丧棒就来了,你们家椅子摔死了我娘,我奶奶,我太奶奶了。
顿时,米巷不宽的巷子被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几个年龄不等的妇人跪在店铺门口哭,几个年轻的汉子要往店里冲,临近门口的菜蔬都被他们给掀翻了。
陈松双眉倒竖,满面寒霜。握一根枣木棍子站在店门口,谁敢靠近他就打,管你是谁。有那妇人见家中汉子或者儿子被打了,哭喊着要上去挠他。陈松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敢靠近店铺,想去糟蹋店铺里的东西,一律棍棒伺候。
他左右站着沈大沈二,后面沈小三沈小四见缝插针,早从人缝中钻了出去,去找涂捕头刘捕快。只有花小朵,被陈松推到后面,不许往前面去。
这一群人来了十几个青壮的汉子,并着八九个妇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门口的菜蔬当时没提防,被他们推到了一片,踩踏了一地。这屋里的,要是被他们给祸祸,陈松觉得简直都不能忍。
先到的不是捕快,是朝阳院在以鱼帮忙各府送点心的三个男孩子。谁家定制了点心,他们负责配送。因为和沈家兄弟都熟悉,见他俩跑得气喘吁吁地找涂捕头他们就知道有事。大家分头,找捕快的去找捕快,去店里帮忙守着的去店里。
跟着院里孩子到的是鱼头鱼尾巷的孩子,他们太闲了,经常来米巷玩,就碰见了。等涂捕头和刘二捕快他们带着人跑过来,米巷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这不怪陈松,也不怪小朵,她根本没出头。打人的是牛娃和狗娃兄弟,陈木头告诉了狗娃,狗娃找了牛娃,牛娃又喊了后北街的人。
大家浩浩荡荡跑过来,整个米巷,看热闹的都退到了大街上。那二十几个来闹事的,被一群后北街的汉子,还有一群半大小子给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