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柱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说完还爽朗一笑,偷偷留心陈松的脸色。
“好啊,那我可真带回去了,白赚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到时候你可别上门讨。”
陈松笑眯眯地拍了拍徐进的头,他在这里叫周大山,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姓叫陈松。而小朵,因为他去上的户籍,为了避免麻烦,也改名叫陈朵。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为丁要分田地交赋税,在户籍上查的很严。而女人,在偏远的山村,很多人家为了逃避赋税,根本不给家里闺女报户口也是常事。
徐进以为俩个大人说的是真的,慌忙松开手跑进灶房,带着哭腔喊:“奶奶,娘,我爹要将我送给周伯伯家,我爹不要我了。”
徐进的奶奶忙揽过孙子:“你爹胡咧咧呢,别听他的,你周伯伯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儿子,要你去干嘛,还浪费家里的饭菜。”
徐进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正在灶上忙着做饭的他娘,听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孩子,真是和他爹一样,是个憨憨。
徐族长在外面回来的时候,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他见陈松在,忙吩咐儿子去将他留的酒搬出来,今天要让陈松不醉不归。
陈松也是有心在当地能有个地方走动,自然对徐家更是亲近。
他是外地来的,如果在本地没有家族庇佑,很难站下脚跟。男人们吃饭,徐婆婆就带着儿媳孙子在灶下吃了一口。
饭桌上,徐大柱,徐大椿,徐族长和陈松喝得兴起,一直到日头偏西,才将这酒席撤了。徐族长拍着陈松的肩头叮嘱,县里有规定,在此处买地百亩者可入户籍。
陈松这才明白,徐族长让他买沙地的原因。
沙地便宜,一百亩也就一百两银子,丈量的时候步子再迈大些,多个十亩八亩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他想在此处入籍,买良田肯定不行。良田难买不说,也贵,一亩地十二两银子。一百亩就是一千多两。
他们现在手头的钱肯定是不够,只能在沙地上想办法。
“多谢徐伯伯,待我回去和家人商议一下。”
陈松一鞠到底,这是诚心实意的道谢。
“也好,这是大事,当然要商量商量。”
徐族长是个精明的人,他看陈松家境也是普通,能带着老娘和妻子到安南来,说不定有什么不便于外人道的理由。不然谁愿意抛家弃业去外地发展,他这是感谢陈松对孙子的救命之恩,也是想交好于陈松。
陈松辞别徐家人,带着三分醉意返回安南县城。
大街上行人不多,此刻不是在家中休息就是为生活忙碌。家家店铺门口罗雀,小二掩嘴打着哈欠,掌柜的趴在柜台上打盹。
陈松从街道拐过去,刚刚进巷子,就看见他家院门前聚着一堆人。
这个时候,一堆人聚在他家门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陈松不由头皮一阵发麻,脚下脚步加快,心中懊恼,自己中午为什么要在徐家庄吃饭,没有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