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周家搬家。
他家住到杏花巷也就大半年光景,人缘是不错,搬家的时候左邻右舍的都来帮忙。就连阮小三都拉着陆春儿去了周家的新房,吃了酒宴。
周大山到安南不足一年,除了徐家庄的,就是杏花巷的还算认识。
家里一共就准备了四桌饭菜,还没坐满,最后一桌子放在了后屋,坐了周婆婆、刘嫂子、李嫂子,陆春儿,徐进的娘和奶奶。
就连徐进都去了外面的桌子,和一群爷们坐在了一起。
刚刚开席,阮二爷身边的阿贵送了礼物:“这是我家大娘子送给周娘子的,恭贺周娘子乔迁之喜。”
一幅喜鹊登梅的屏风,纯手工绣的啊。
小朵绕着屏风转了三圈,坐下吃席面的时候还忍不住一眼一眼地看。
她不是没见过这种纯手工刺绣的屏风,在程知府家里,她还是见过的。自己拥有,这是第一次。
外面,李捕快拦住了阿贵:“贵哥,既然来了,顺便一起吃个饭。”
“不了,送了东西就得回去,二爷那边还有事。”
阿贵边走边和几个认识的打招呼,陈松跟着送出门,顺手塞了个荷包在阿贵的袖笼里:“多谢贵哥,你看这趟跑的,水也没喝一口。”
“周兄弟客气了,不用送了,我这就走。”
阿贵脸上带着笑,任由陈松将荷包塞进了袖笼。等到转过一个弯,看不见路上的行人,阿贵才掏出荷包先捏了捏。
很普通的一个荷包,那种满大街最便宜最普通的那种。捏起来很轻薄。打开,是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
“这个周大山,有点意思,出手这么大方。”
阮二爷看了看银票,轻轻弹了一下又递给了阿贵:“既然是给你的,那就你收着吧。”
阿贵没忍住好奇心,多嘴问了一句:“二爷,大奶奶为什么会给周家的娘子送屏风啊?”
阮二爷脸色微沉:“她连个朋友也没有,巧莲也嫁了,天天陪两个孩子,也怪难的。要不,等周家安定下来,你将周家娘子请去东院坐坐。”
他想的很简单,请周家娘子陪嫂子坐坐也没事。
阿贵忙道:“怕是不妥,周家娘子身怀三甲,怕是行走不太方便。”
“哦,那就算了。”
阮二爷有些遗憾,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阿贵,你说月娘为什么给周家娘子送屏风,那个周大山我见他长得真是不错,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阿贵是阮二爷心腹之人。自然知道阮二爷为何有此一问。
慌忙回答:“二爷多虑了,小人觉得,可能是大娘子喜欢周家娘子酿的酒。小人听大娘子身边的丫头说,娘子每日睡前必饮一盏。”
月娘生于官宦人家,父亲未出事时候也是个娇小姐。家中一切供养虽然说比不上嫡女的风光,却也不差。
她接了小朵送来的酒,初始没有当着一回事。
白日里带着一儿一女,用心教导,晚上突然想起阿贵叫小厮送来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