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堤上的风不大,午后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软软的。
小朵祥作无意地问道:“这个马家在九江很有名吗?”
“以前就是普通的人家,大姑爷爷在九江做买办,专卖帮人买地买房,挣点……”
小妇人的话没说话,小朵望着皱眉思索的陈松脱口而出:“小马哥?”
说完,她有些失言地伸手掩嘴:“不好意思,听家里老人这样叫过。”
小妇人不以为意:“对的,这就是我们家马已故姑爷爷以前在九江的称呼。马姑爷爷已经去了几年了,这称呼也多少年没人叫了。”
花小朵一时心中纷乱,小马哥娶了花小荷,小马哥已经去世了?
她记得小马哥是丧偶有孩子的,这样混于市井的一个人,和许大夫那种温文尔雅的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是因为她离开,芸娘(花小荷)受到了逼迫,无奈随便选得人嫁的吗?
王原家的这个孙媳妇,却是是个喜欢说话的,没等小朵多想,她先叽叽喳喳说开了。
“你别看我们家大姑奶奶没有姑奶奶长得好,却也是个厉害的姑奶奶,画画的好,字也写的好。这几年她已经不画画写字了,九江府每一任知府来,都要上门求取我们家大姑奶奶一副字画的。”
花小朵想问,你见过你大姑奶奶和你家姑奶奶年轻时候样子吗?怎么好意思说,大姑奶奶没有姑奶奶长得好。
她这个真的姑奶奶都觉得没脸说这个话。
她哪里比芸娘长得好看?
真是不要脸,她才能认这个话吧。
小朵不这么认为,陈松听了这话却是一脸赞同,他老婆就是比芸娘长得好看啊!
小朵白了陈松一眼,换了个话题问道:“那,每一任都来求,都要送吗?”
“怎么可能,谁来求都给,那我们家大姑奶奶画都不值钱了。求画只是一种态度,是对我们家大姑奶奶的一种尊重,真正拿到画的基本没有。当然,要是程国公爷派人来派人来求画,大姑奶奶还是会送的,这个面子肯定要给。”
“不过,程国公府只前后派人来过三次。”说到这里,小妇人一脸感叹:“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大姑奶奶最擅长画风景,很少画人物。国公府每次来,求画都是求我们家姑奶奶的小像,大姑奶奶这几十年只临摹出几张姑奶奶的小像,被国公府拿去了三张,据说一张被当今圣上给硬要去了。小姑奶奶那边一张,英大奶奶那边一张,大姑奶奶自己一张没留。她说,她眼睛一闭就能想起我们姑奶奶的样子,不用看画像。”
“那你们小姑奶奶过得可好?”
“好,好着呢。别说我们小姑奶奶,只要我们王家的姑娘嫁出去的,就没有不好的。我们家两个姑奶奶可说了,家里的孩子要教育好。男孩子女孩子都要识字懂事,不管是以后在家顶门立户,还是嫁出去相夫教子,可不能坠了我们姑奶奶的好名声。”
“我们家小姑爷爷是当年姑奶奶给小姑奶奶找的,这婆家兄弟多,小姑奶奶过去就旺夫旺子旺家,沈姑爷爷家这几十年那是周边没有那户人家能比得了的。”
“反正,就是个好,没有不好的。”
小朵看着说话干脆,声音爽朗的小妇人:“这些话是不是家里老人嘱咐你们说的?”
小妇人刚准备开口,日常在嘴边打转的话一下卡住了。
这话问的,简直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