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令把他拽起来,往背上一甩。
“嘶。”
手臂皮肤火辣辣地作痛,子令不用撩起袖子都知道,那边的皮,估计已经蹭掉了大半。
方才紧贴着墙滑下去时,他紧贴在墙上便是为了减慢坠落速度,现在想来,一双臂换两条命,仿佛断尾求生的虎,也算值得。
他背着关无寄跑了一路,远远的,忽然听到犬吠。
“阿兰,给我好好嗅嗅,人跑哪去了呢。”
灯火阑珊中,他看见那个可怖的身影。
子令心底冷笑,这狗随主人,连名字都一样娘儿吧唧。
司徒钰估计是在关无寄身上涂了什么东西,能让狗一路闻着追过来。
他猛地提起速度狂奔,而身后那犬吠也不曾停过。
子令和阿兰打过照面,那条名字娘儿吧唧的狗,凶起来也是没谁,跑的也快,他曾和这狗赛过跑,实在跑不过。
况且今儿他还背着个人。
他从袖中掏出个东西,往地上一砸,烟花轰然炸开,腾升上空。
继而,他感知到一股强大的阴气席卷来,晚风急啸,微弱月光下,隐约可见一抹黑影,划过长空逐渐坠落。
“诡辨……”
他提前放出了接应信号。
女子在子令身前落地,一抖双袖,回眸死死盯着那只狂吠的狗。
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如玉公子的面上。
她冷笑一声,冲司徒钰打了个招呼:“原来是同类啊。”
司徒钰脸色变了,一点微笑彻底从唇角消失。
阿兰叫了几声,渐渐变成呜咽。
诡辨弯腰,伸手一抚狗头:“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三皇子,你说是不是?”
“还有这只狗,长的真像我以前养过的一只,不过,那是只藏獒。”诡辨再抬眼,冷冷盯着司徒钰,“还有你。冥界没有把你召回去么,还留在这里为祸人间?”
“诡辨大人不也如此?”司徒钰反唇相讥。
诡辨抬手,阴风霎时灌了满袖,她乘风而起,俯首看向司徒钰:“你想清楚了,随不随我走?不随我走,你也待不长久。”
语毕,一道惊雷劈下,浓烟从地上腾起,司徒钰捂着口鼻闪躲。
诡辨笑了:“果然。我已经这般袭击你了,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换作常人,可没这本事呐。”
“若你活着回到皇宫,不会让人觉得很可疑吗?”
诡辨居高临下看了司徒钰许久。
惊雷时不时在云间作响,闪电划过苍穹。
“诡辨大人,您为何不考虑与我合作?”
“您也不曾想想,为何您在天界受排挤,落了冥界也不吃香么?根本就里外不是人呢,不如与我合作,届时这人间,分你一半!”
当即,诡辨一个巴掌甩过去。
“上次打的是你手下,既然你不肯收敛,这次巴掌活该落到你脸上!”
她就着沙哑难听的嗓音恐吓道:“司徒钰,你会自食恶果的。”
司徒钰捂着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那黑衣女子已消失不见。
暴雨落了一宿,霹雳不断鞭挞着这个尘世,金银楼黯然失色。
皇帝梦中惊醒,扶着脑袋叫来侍从。
“上回那个占星师,让他再来一趟。朕做了个梦,醒来电闪雷鸣的,总觉得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