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诡辨与关无寄两人启程去寻找那道人,沿街问了好几个人。
“你说赵老鬼啊,那家伙还是不要见的好,他给人算命,只说凶不说吉的,若算出来是吉,他理都不理你。但他要是开口和你说话了,那厄运就要缠上你喽。”
关无寄闻此言,心中更生好奇,诡辨则勾唇轻蔑一笑。
两人转身走后,诡辨冷笑:“我倒很想见见他,他要是跑到我面前胡说,那可就是班门弄斧了。”
正说着,那道人已出现在视线内,发冠高束,着一袭白袍,手握幢幡,背微有些伛偻。
关无寄走过去瞥了眼他的正脸,与预想中的相差甚远,那家伙竟然是个粉面小生,不过眼睛上缠着一条黑布,是个瞎子。
关无寄放轻脚步,自以为悄无声息时,那瞎子却开口,脸缓缓转向他来:“算一卦么?”
诡辨推开关无寄走上前,声音沙哑:“给我算一卦。”
“手。”瞎子向诡辨招招手,示意她将手放到台面上。诡辨照着做了,他握着诡辨的手腕,摸索向她掌心。
“生辰八字也给一下。”
诡辨随口报了一串数。
关无寄在旁边看着,一脸了不得的表情:“小伙子,我怀疑你借算命吃女人豆腐。”
诡辨虽则坏了嗓子,但一身好皮囊三千年未老,一只手皮肤白嫩,又细又长,柔荑般让人摸着极是舒服。
那瞎子愣了愣,方才听到的声音,分明是个老头子啊。
他犹豫着开口问道:“不是您本人吧?我从不为女子算卦。”
诡辨垂眸冷冷打量他。
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瞎子一愣,只听诡辨道:“不用怀疑,就是我。”
“摸半天了,算好了没?”
瞎子忽然闭口不言,关无寄想起街坊们说的那句:“赵老鬼给人算命,只说凶不说吉。”
这样看来,诡辨这一卦,是吉。
关无寄看了诡辨一眼,踌躇着是否上前也算上一卦,诡辨冲他点点头,打了个手势——
在他之前,先让我给你算一卦。
诡辨拉过关无寄,仗着赵老鬼眼前蒙着条子看不见,取出道具,为关无寄占卜一番,再冲他摇摇头,打手势告诉他:
不祥,但也不至于血光之灾那般严重,大概酒庄丢几些银子这种事。
关无寄向诡辨一点头,这才把手伸到赵老鬼面前,清了清嗓子:“是我本人啊,我不是女人。”
赵老鬼一握他的手,也笑道:“这我自是知道的,您是西江酒庄的掌柜吧?”
“好耳力。”关无寄回想了下,忽觉疑惑,“我似乎从未见过你,你从何得知?”
“我曾去过阁下的酒庄。”
关无寄在脑中搜寻一番,仍不记得有这样一号人。
“敢问阁下生辰八字?”
瞎子有一搭没一搭问了许多,关无寄随口应着。到后来,只听瞎子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