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度太太算了一下:“现在住在这里的还有25个,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是之前因病休学在家的。”
“了不起,了不起。”
在京城供25个孩子上学,以京畿大教宗的俸禄来算还真有点紧张的说,即便是最便宜的教会学校,平均起来一个孩子一年学费10撒里,光学费这一块就耗去250撒里了——这是按照最少的算的。光这一项就要耗掉这位京畿大教宗一个半月的俸禄。更别说其他的了。
马车往前走了50多米,来到中间一列的第一个院子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个庭院都听到首相大人的咆哮声了。
“什么叫做‘又没死人’?!非要死了人问题才是问题吗?难道他们建造之前没考虑是给人住的吗?!为了让自己儿子混个大学的名头就随随便便建了栋楼,让国家的人才住在这种质量堪忧的劣质建筑里,他良心何在?难道这天下会有家长放心让自家孩子住在这种楼房里吗?是你、还是他?!他这是杀人未遂!为什么不逮捕他?!”
少年有生以来头他如此愤怒的语气。
他心想,首相怒的是帝国大学经济学院因地震而倒塌的事情。这场大地震过后,大学城其他的教学楼依旧巍然屹立,最老的那座千年建筑也毫发未损,倒是建了才五年的经济学院塌成了废墟。幸而当时帝国大学的学生们都在放夏假,经济学院空无一人。原来出资修筑这个学院的股东收买了守校人员,想要把这件事先瞒一瞒,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这事还是被人传了出来。成了帕特尔城内最大的丑闻。因为此事的调查毫无动作,几千名由学生和家长组成的请愿团甚至跑到帝国大教堂静坐、盯着大太阳围住京兆府要求给个说法——大学课程是“走课制”,每个专业的学生都在经济学院有公共课或专业课,换而言之,在那之前每个大学生都有被埋的可能性。
如果纵容了这次,以后劣质建筑会更多、更猖狂。
和他对话的人声音小很多,几乎听不到,只听首相又震天怒吼:“鬼话!他是生意人,如果他能由着自己请来的工匠轻而易举的偷鸡摸狗的话,他家的那些个产业早就被坏心思的下人偷光了!能有今日气候?!以他的脑子,又怎会允许别人拿着他的高价钱做出廉价劣质的东西?!那岂不是愚蠢!工匠都有自己的行会,里来都是给什么材料做什么质量,如果他们真偷工减料,他们这一辈子都完了!就像律师公会把你踢出行业一样,懂吗?!而且,你的指责是逮捕一切嫌疑人,如果你觉得这些工匠有嫌疑,你也可以逮捕他们,如果你能找到确凿的证据,那你就能将他们定罪。但不能因为工匠可能有错就绝对地认为投资的股东是清白的!他依然是一个嫌疑人,你需要逮捕他,这才符合法律、符合你的指责。你觉得他没有罪过,拿出证据!如果有证据证明他有罪过,你也不能视而不见!”
几分钟后,一个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非常机械地从门口的马车边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