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北堂轻放下手中的书,准备回卧房就寝时,许嬷嬷匆匆而来,“城主,赵姑娘不见了!”
北堂轻握着拐棍的手一顿,“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人跟着?”
许嬷嬷回道:“今天下午赵姑娘从您这离开,就直接出府去了。阿喜是随身跟着的,赵姑娘说想去城西的知味楼品尝下烤乳鸽,可是等她们进入包厢后没多久,阿喜就失去意识,等醒来时赵姑娘不知所踪,绿甲卫已经全城寻找,一有消息就会传过来。”
北堂轻面上一松,无奈地笑了笑,“你让他们都别忙活了,这时候她已经不在无心城。”
许嬷嬷急着问:“是有人绑架了赵姑娘吗?”
北堂轻苦笑道:“不是,她是自己离开的。今天下午她就跟我说过要离开的事,哪知会这么快。”
许嬷嬷松了一口气,看着北堂轻说:“赵姑娘怎么说走就走,什么都没带,这可怎么办才好。城主您怎么不挽留一下。”
“她要走,我为何要要拦?”
北堂轻的眸子幽暗,语气有些自嘲。
许嬷嬷叹了一口气。
面前的男子是她看着长大的,骄傲,别扭的性子跟小时候一个样。
赵倩将阿喜药倒在知味楼的包厢里,连烤乳鸽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匆匆易了容,趁着西门未关之前离开。
她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心有不舍,可是她只是这里的过客,早走晚走又有何区别。
按下心中的酸意,转过头大步离开。
她什么都没有带,就像当初她易容成小乞丐混进来时一样。
她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却有一手惟妙惟肖的易容之术。师傅说,学会这个,同样会保命。
她苦笑了笑,师傅这句话放在聪明绝顶的北堂轻面上可有失效了。
脑中浮现着与北堂轻相识的点点滴滴,说情太早,最后也只是暧昧。
家仇未报,她哪有资格想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孑然一身的离开,挺好的。
这次的目的地还是招国,答应别人的事情还得去做不是。
她徒步走了一夜,天明十分才走到一个村落。
已有早起的村民开始起来做早饭,炊烟袅袅,鸡犬名叫,一派生机与祥和。
她又渴又饿,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米粥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走到路边第一家农舍院落前,齐胸的篱笆院墙能清楚地看到院中的景象。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抱着一本书,坐在屋檐下摇头晃耳地读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这样的画面莫名的熟悉,在她不全的少儿记忆中,好像自己也这样过。
想到儒雅博学的父亲,她的眼眶湿润起来。
小男孩很敏锐,抬头朝赵倩的方向看了过来。
见是一名十几岁清秀的男子,眼中的好奇战胜畏惧。
他放下手中的三字经,从矮凳上站了起来,小粗腿麻利地跑到篱笆墙根处,抬起头老成的问:“你是谁,为何看着我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