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想起阮春英来,她再不迟疑循着柳月娘的记忆找过去。
虽然天已经晚了,但是阮春英的院子里依旧点着灯,显然尚未睡觉。
走的近了,听到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老爷今儿又去那边守着了,只怕不会过来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这话的想必是阮春英房里的丫鬟紫儿,这紫儿今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生的俏丽,柳月娘最有印象的便是她的那双眼睛,灵透有神。
“你说什么?又去那边守着了?”阮春英的声音猛然拔高了不少,生出几分尖锐来。
想到柳月娘印象中阮春英的表里不一,白芷不禁撇嘴,心说,看来还真有戏啊。
于是不由自主的离得近了点贴到窗户上去仔细的听。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小点声吧,回头叫别人听到了,可怎么好?”
紫儿的话音未落,她正偷听的那扇窗子忽然打开了,白芷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瞧着跟她近在咫尺的紫儿,她几乎能感觉到紫儿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紫儿在院子里看了看,咚的一声窗子关上了。
白芷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差点软下来,心说,这一惊一乍的太吓人了,如果我不是个鬼的话只怕要被你的突然袭击吓死了。
想到这,白芷反倒松了一口气,对啊,她是鬼,他们又瞧不见,与其在这偷听,还不如进去瞧瞧呢。
“怎么?我现在连说一句都不能说了?整日这样兢兢业业的伺候着他,他可倒好,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那贱人都来求休书了,他居然还上赶着去瞧她,也不晓得什么叫脸面!”阮春英把手中的丝帕扯了又扯,恨不能撕成几片。
紫儿正在给她铺床,听到这话不禁叹了一口气:“您就别嚷了,您走到现在容易吗?这般贱人贱人的叫她,回头被人听去了,可怎么是好?”
阮春英把丝帕往桌上一拍,叉起腰说:“怕什么,再有几日,她就要走了,她一走,这云府还不是我来当家?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使绊子,我就让他不得好死!”
紫儿吓得慌忙去捂她的嘴:“我的姑奶奶,您是真不想活了呀,且不说这府里还有老爷、老夫人呢,就算没了老爷、老夫人,您也终究是二房,那位一天不走,您就不能说这种话。”
这紫儿倒是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可是架不住阮春英得意。
阮春英一把推开她:“怎么?你这小蹄子如今倒是会拿二房来编排我了,你若是瞧着我不好,何不回禀了老爷,干脆把你送到她那边去伺候,她诈死归来,众人都躲得她远远地,只怕还差你这个伺候的呢。”
“姨娘,您真是越说越没边了,若奴婢真有那个心,何苦等到今日,您爱怎样就怎样吧,若是您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干脆嚷到老夫人那边去!”紫儿气红了脸,一扭身子走了。
阮春英指着紫儿,气的手哆哆嗦嗦的抖了起来:“你……你这个小蹄子,居然还敢给我甩脸子了!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紫儿一走,好戏也落了幕,白芷有点郁闷,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秘密,没想到只是主仆吵架。
如今吵完了,却也没什么可看的了,白芷眼看着阮春英也上床睡觉去了,便从她的房中走了出来。
此时的白芷还不知道,她会有多么后悔自己深夜离开了柳月娘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