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就似站在黑暗里的黑巨人,李执毅只觉面前的景物摸黑一片根本无从下脚。好在田爷爷在前面悄声地指引他,田爷爷说曾经比这艰难千倍万倍的路都趟过,这不算什么。李执毅的脸颊与没有衣物遮住的皮肤都被划出一道道的血痕,虽然不是很深,但会感觉痛痒。他有几次都差点滑跌进进柴草遮住的深坑里,这些坑是天然的链接山体的山缝,第一次被田爷爷及时拉了一把,后面几次是他自己警觉地攀住旁边的东西爬起来的。现在的他也顾不上这些,他从开始的摸索前进到后面已可以超过田爷爷,他觉得应该由他在前面为田爷爷开路。
在荆棘中勉强能辨认出一条蜿蜒的曲径,说明有人曾经通往过。路径尽头忽然开阔,面前是一块整理出来的坟地,其间长有些矮小的杂草。两人一愣,往四周观察。坟地是被荆棘与杂木包围着,中间并没有看到凸起的坟头,只见一长方形的深坑。伴着周围虫子动物夜出的稀疏声,这样的情形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可李执毅一心想着找回小田穗,他心里的焦急已令他无暇害怕什么,跨步上前打开手电筒往坑里察看。坑里只见一被撬开的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
田爷爷从地面与坑里分散的棺材板大概猜测出什么来。但这是农村常见的事情不必多言。
“走吧!”田爷爷轻轻地说,并没过多解释。
李执毅心里一直牵挂着主要的事,没有再多想,跟着田爷爷快步往山顶的方向前进。
四组人差不多前后在山顶上一个破旧的草亭会合。地上有些用过的生活垃圾,但并未搜见人影。大家只能回去再寻其它消息。
这一晚谁都没有好眠。李执毅第一次觉得清晨小鸟的歌鸣是一种噪音,周围的山水都没有以往那般毓秀。
李执毅很早就与隔壁的堂兄弟一起出去探查消息了。他们过了午饭时间才回来,想着匆匆扒口饭带些水再出去。
李执毅回到门口时,只见院子里停着两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这样的大物李执毅还是第一次见,可是稀罕得很,车旁还站着几名身穿军装,英姿挺拔的军人。门口也聚集了一些村里的妇女好奇地往院里张望,她们也不敢进去,见是李执毅回来了,互相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回家了。
李执毅进了院子,礼貌地跟院里的军人打了声招呼。几位军人对他点了下头示意一下,没说什么,仍在原地站如松。李执毅进到客厅,客厅里坐着两位昨天来过的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这时,田爷爷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田爷爷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跟田爷爷差不多年纪的老人。这老人两鬓斑白,国字脸,五官刚毅,星眸精锐,一身军服,即使只站在那里便有威严的气场散开,让旁人不由自主的精神抖擞不敢懈怠。
“这便是我的徒儿,李执毅。”田爷爷指着李执毅给那老人介绍着,“小毅,过来。这是我的好友,叶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