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深秋,但正午的阳光还算温煦,洒落在满是鲜血的酒馆里,照映在拓跋宏苍白的脸上。
拓跋狸阴森森的看着拓跋宏,突然咧嘴一笑,把江东大侠的头颅抛掷在拓跋宏的脚下。
原本双腿就一直打颤的拓跋宏,顿时吓得惊呼一声,一阵窒息,像被人用手捏住一样,几欲瘫倒在地。
惹得拓跋狸为首的行伍中人一阵嗤笑,大概觉得被一个沾血人头吓成这幅德行,这样的太子就算登基成了皇帝也是一个孬种一位庸君。
拓跋宏双手硬撑起自己的身体,缓缓挺直腰板,咬牙切齿的对拓跋狸说道:“拓跋狸,本宫命令你现在就放了店中这两个无辜的路人和季爷爷!否则本宫就算被二弟毒杀,死前也会不择手段让你后悔现在所做的决定!”
拓跋狸停止了大笑,第一次正眼看眼前这个自称本宫的太子殿下。
“季则可以放,但是店中这两个短命鬼放不得!”拓跋狸说道:“我要让全北境的人都知道,不把我拓跋狸放在眼里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拓跋宏刚要继续开口向拓跋狸求情,就听对面那个一直喝酒的中年男子一声冷笑。
“呵。”
店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辣子手季则心中暗道不好,刚刚那位江东大侠怎么说也摸到后天实力的门槛,结果还是被拓跋狸两招干净利索的斩下头颅,拓跋狸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武将,虽然仅是后天实力,但至少有对战先天的资本。加上其身后四五十位军中好手,乱拳打死老师傅,自己就算再能打,也支撑不了多久。另外,店外还有几十骑飞空的鹰卫,自己带着太子殿下能不能逃得掉都还两说,哪里能顾及得到你们这两个愣头青啊。
拓跋狸面带狰狞的向邱缙说道:“待会拔去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嚣张。”
“动手!”
话音刚落,拓跋狸和十几位士兵就把季则和拓跋宏包围了起来,剩下几十个士兵团团围住邱缙。
原本不想在此时暴露行踪的邱缙,只得无奈的一口气喝完杯中酒,然后起身砸吧砸吧酒味,扫视了一眼把自己包围起来的士兵。
对付这几个小虾米,速战速决的话,应该不会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么多年了,你们魏国的兵甲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金国制甲,铭国铸箭,川国冶剑,你们就靠着烤鸭和敌国打仗拼命吗?”邱缙似是喝醉了一般,朝士兵嘲笑道。
“要我说你小子就算当上皇帝,接过来这么大的一盘烂摊子也是活受罪。不过话说回来十几年前吃你.......半只烤鸭,刚刚又赊了你一壶酒,怎么说也该还了不是!”邱缙随手将已经喝完的酒壶放在桌上。
惶恐不安的拓跋宏一时呆住,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中年人到底是谁。
邱缙一记手刀一个士兵,刚刚包围邱缙还人多势众的魏国士兵,就被邱缙简简单单的全部都打趴下。
本来要去包围陆远的士兵见状皆是脸色一寒,最先进店耀武扬威的那名士兵向拓跋狸看去,然后不再管陆远,几十人又警惕的看着邱缙。
拓跋狸没想到这个一直坐着喝酒的中年汉子,并非是脑子有问题被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而是艺高人胆大。手下这些士兵不像在野侠客江东大侠这样绣花枕头的武功,而是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一招一个解决掉他们,自己都做不到如此轻松随意,显然是碰上硬点子了。
拓跋狸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眼前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仅仅就一招把他近卫打趴下,显然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略作权衡后,当即先决定服个软,毕竟抓捕太子殿下最重要,这可牵扯到自己的前程问题。
“怪本将眼拙,先前没能认出阁下。本将向阁下认错,希望阁下不要插手我们魏国事宜,待此事解决后,本将亲自登门道歉。”拓跋狸觉得自己姿态已经摆的够低,但凡是在北境混江湖的人,肯定要卖自己一个面子,就此离去才是明智之举。
可是邱缙丝毫不领情,看了一眼已经身负伤势再加上紫府被毁,现在的体内天地元气还没有普通先天高手多的辣子手季则,向拓跋狸说道:“猫将军先前可不是这么好说话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十几年前欠了宏小子半只烤鸭,方才又赊了一壶酒,他的命我今天是保定了!更何况,刚才哪只癞子猫口口声声要杀我,我可是被吓的寝食不安呢。”
拓跋狸的脸色立刻深沉起来,猫将军这个称呼还是金国云南王最先说起的。因为云南王曾经笑言,说自己在两军对战时,总是先躲藏起来,有军功就抢,无军功就撤,像足了一只喜欢偷腥的猫。
这可不是什么褒义的说法,这可是在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打仗没有军人该有的骨气,就像被人施舍东西吃的猫,偶尔开下荤也是在抢别人的军功!
被说到痛处的拓跋狸,脸上的笑容逐渐退去,变得微微僵硬,向手下命令道:“杀了他!杀他者升官三级,赏银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