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在不断倾塌着的断山之内，各式巨石岩浆肆意倾落，只剩下了两抹身影，在这片动荡之中，无声对峙。

郭江看着眼前眉眼极其熟悉的女子，似是极其的痛苦，捂着自己痛到即将爆炸的头，颤声问道。

看着出现在自己梦魇之中整整七年的人，就这般真切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想过了无数次再次见面的场景，和再次见面之时的第一句话。

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句。

楚羽一银牙几近咬碎，看着眼前的男子，默不作声。

那张无甚表情的脸，像是印刻在了郭江的大脑深处。郭江双眼紧闭，头痛欲裂。

无数残缺的记忆碎片，不时映现在那本就十分混沌的大脑之中，男子再度睁眼，此时那双幽深的眸子中竟带上了一抹泪光。

“你是······谁？！”

男子崩溃的大吼出声，像是在质问对方，又像是在质问着自己。

“轰——”

整座山随之缓缓倾落，白发幼童站在人群之中，一双闪着紫光的双眼一眨不眨，直直的盯着那远处正在倾落的青岩山。

“······”

幼童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掌心的肉中。

一滴血，从她的手心缓慢滴落。

她明白，她都明白。

所以她没有拦着那人。就像她从没有拦过那人去追寻那本就不存在的希望一般。

她明白，在面对什么的时候，那人的理智就像是一匹野马，执拗，又避无可避的踏上注定没有灯火的荒原。

她也明白，她拦，是拦不住的。

可这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那片荒原，心底逐渐弥漫而出的阵阵酸楚，算什么呢？

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

像是一场荒唐的戏，轰然落幕。

看着眼前逐渐变成一片废墟的青岩山，灵云幽寂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波动。

此时这处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一个身影。

所有的武者都接连散去，原路返回，或是去寻别的秘宝。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这方混沌黑暗的天地之间，缓缓溢出一丝清明。

像是一扇能量极强的大门即将开启一般，天空之上，缓缓划出几抹清亮。

微风，拂动了灵云耳边的碎发，白色的碎发遮挡住了那双幽寂诡谲的眼睛，似是一声叹息，又似是一句梦呓。

“走了。”

像是同某位好友道别，又像是在同她自己道别。

只是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那一片碎石的废墟之下，一条满是鲜血的手臂，挣扎着破土而出。

······

“这是哪里？”

流云和楚南赫顺着那处狭小的地道，一路向下。看着眼前逐渐出现的像是迷宫一般的地宫，楚南赫皱眉问道。

“轰隆——”

一声极其巨大的声响，似是代替流云回答了他。不断掉落在二人头发和衣袍之上的细碎石灰，仿佛无声的在告诉楚南赫，青岩山已经坍塌了。

还能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