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柏毓儿说话,姬玖儿面色稍缓,话语间却分毫不让,“毓儿听话,带你的朋友们先去厢房等候结果吧!”
“娘亲!!”柏毓儿一跺脚,竟飞身而起,径直来到姬玖儿的身旁,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晃。可这次,向来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娘亲并未如她所愿,反而极其严厉地挥开她的手,肃然道,“你们若是愿意等,便等在此处吧!”
随后,姬玖儿一甩袖子,朝天谴台内扬长而去。
几位家主进入后,云渊等人被高高的围墙隔绝在外,一时面面相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边却听不到丝毫动静,几位少年心下焦急不已。
“里边什么情况啊!?”南荣璞初看了看高高耸立的围墙,皱起眉头,“不如,我们可以悄悄爬上去看看?”
几人对视一眼,柏毓儿点了点头,凑到众人跟前,悄声道,“我知道围墙之上有一处极好的视野,既能看清里边的情况,也不容易被娘亲他们发现!”
几位少年眼前一亮,立马点了点头。几人飞身而上,跟随着柏毓儿的指引,鬼鬼祟祟地跳跃在围墙边,翻身跃上墙头,躲在一处暗角。南荣璞初立马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不知名的法宝,将几人藏在其中。
“这是什么?”柏毓儿不解。
“匿声罩!”南荣璞初笑道,“这样,旁人便听不见我们的对话啦!”话音刚落,笑容便僵在脸上,南荣璞初指着底下,一脸惨白,“霍前辈!”
天谴台内的空地中心有一个圆圆的高台,高台之上竖着一根又粗又圆的柱子,柱身上钉着一个魁梧的大汉,显然被斩仙绳团团捆在大柱之上。
正是霍五堰!
被五花大绑捆在天谴台上的霍五堰头发乱蓬蓬的,衣衫又脏又破,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跟平日里高大威猛、豪爽痛快的形象截然不同!
此刻他仿佛丧失了所有生气一般,呆呆地捆在那处!
几位少年看着被捆在那处的霍五堰,面上满是心疼,心下又对等会的审判结果没底,一时焦虑起来,望向了不远处的几位家主。
正在这时,传来云仲的沉沉的嗓音,“以我对霍五堰的了解,此事必有蹊跷!不能急着便给他定罪!”
几位少年皆认同地点了点头,云仲已转头朝着高台之上的霍五堰,高声问道,“霍兄,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记不清了...”绑在高台之上的霍五堰极缓地摇了摇头,而后抬起脸,看向云仲。那张向来爽朗大笑的脸上满是颓靡不振,眸子里已是一片死色,嗓音喑哑,“待我回过神来时,古洛已然死了...”
闻言,姬玖儿勃然大怒,霍然站起身,眸中竟满是刻骨的恨意,咬牙切齿地斥道,“一派胡言!”
“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若是有半点悔改之心,便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实交代,也算是死前做了件好事!”
霍五堰呆呆地看向不远处的女子,她站在那处横眉怒目、恨意满怀,细长的眉眼间仿佛带着尖锐的刀子,直直地朝自己刺来。半晌,他苦笑一声,面上满是哀戚之色,用仅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叹道,“玖儿...”
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已经毫无半点求生之欲。
姬玖儿见他被自己质问得答不上话来,冷笑一声,朝着其他几位家主环视一周,问道,“其他家主何意?”
贺翊理了理衣袍,轻道,“我北境皇城一战伤亡惨重,贺府上一任家主贺诚前辈曾怀疑蕴魔的首领可能就是苍垠大陆有位有名望之人!当时我等都未查出是谁,如今证据确凿,霍五堰定是那人!”
云仲闻言立马驳道,“我与霍兄多年挚交,他向来嫉恶如仇,除魔无数!若他真是那蕴魔首领,当年与萧云凡对峙至如今守护苍垠大陆一事,霍兄何苦四处奔波,大战总是一马当先?”
“此时非彼时!”贺翊言语温和,态度却极为肯定,“若是霍五堰从那之后便修习邪魔歪道,不慎入魔,从此神识不辨——清醒时便是众人眼中正义凛然的霍五堰前辈,魔化之后便是那蕴魔首领呢?”
说到这儿,贺翊抬了抬下巴,指向霍五堰,轻道,“他自己不也说记不清当时情形吗?”
这一番话语说得云仲哑口无言,无从辩解。
墙头上,南荣璞初深深地皱起眉头,怨道,“阿翊怎会如此肯定啊!气死我了!”
这时,姬玖儿朝向褚氏,问道,“那褚氏呢?”
褚子奕敛眉思索了片刻,缓道,“此次判决无关乎霍五堰是否为蕴魔,只要他杀害古洛确为事实!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闻言,姬玖儿面色稍霁,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投票吧!”
几位家主面前皆有两面令牌,翻开的令牌便代表自己的决定。姬玖儿、贺翊、褚子奕面前的令牌之上,赫然是一个“罪”字!
仅有云氏面前的令牌上为一个“赦”字!
看来大局已定,云仲无奈地看向台中心的霍五堰。
霍五堰仍旧垂着头,似乎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云仲叹了口气,心下不忍,扭头不再看他。
高墙之上,几位少年眼见这样的结果,内心焦躁,急得五内俱焚!
南荣璞初六神无主地看向云渊,急道,“怎...怎么办呀!?”
云渊凝眉,眼神坚毅,沉道,“救!”
得此令,几位少年皆蓄势待发!
台下,姬玖儿一见这样的结果,面上滑过一丝冷笑,手中一起一枚铜制的令牌。那枚令牌下坠一个银色铜铃,牌身古朴,上雕一朵浮云,赫然是天谴令!
姬玖儿高举那枚天谴令,看向台中的霍五堰,泠然道,“此令落地,天谴之罚便会开始!”
“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