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药物辅助的当下,就连让他们醒过来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华青衣终究只是一个医者,而不是神仙。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他这没有药物的医者,就更别提了。
以前,华青衣不是没有不使用药物给人治过病。
甚至,次数还很多。
不过那些时候和现在不一样,现在的这些病人,身体里的生机早就被那些东西挖空了,不可能像是以前的那些病人一样靠自身的刺激来病愈。
这条路是肯定走不通的了。
华青衣暗叹了一声,摸了摸身上带着的东西。
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派上些用场的。
摸着摸着,摸出一个小瓶来。
里面装着一小滴乳白色的液体。
是之前从徐杨身体里面弄出来的那些。
原本只是拿着这个,华青衣其实就已经可以回去交差了。
眼下触景生情,就有些想笑。
他这是为着什么呢?
华青衣扯了扯嘴角,盯着手中的小瓶。
突然!
猛地回头看向了那些担架车上躺着的病人!
他可能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自保方式。
...
“...在起初,我研究过这种材料的活性,发现明明这是一种活性非常强的材料,但是在离开人体之后就会开始急剧的收缩,而且在过程中会损失相当大一部分能量。”
从最底层上来,站在电梯里,海勒虚心的向先生请示着问题。
电梯里算上海勒,只有三个人。
他,罗素先生,还有这位...“华”。
海勒站在靠着电梯按键的一侧,这是地位比较低的人站的地方。
平常在这座实验室里,海勒是不可能会有这种遭遇的。
不过现在却没有半点的不情愿,甚至看向对面站着的先生的眼神,还有些甘之如饴!
“如果不经处理直接摄入,这就是一种无解的毒药!会搜刮一空身体里的所有活性,然后重新陷入收缩的状态进入沉眠。我尝试过一些办法,试图保持住这种材料的稳定性,不论是在吞噬阶段也好,还是在沉眠阶段也好,都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反馈,这似乎是一种不可打破的循环?”
侧面的罗素先生虽然听不太进去那些专业的话,但是这些话里的意思,还是能够听的明白。
看了一眼电梯上逐渐上升的数字,视线一转,去到了先生手里拿着的那支装着一般乳白色液体的真空封装的试管上。
“剧毒”。
这是这种东西恐怖的一面。
海勒曾经给他形容过这种东西的危害性。
只需要拿着一滴,去随便哪个城市的市中心摔破。
不出一周,这座城市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将会感染上这种病毒。
而以这种病毒发病的时间来看,当出现第一个因为病症入院的病人的时候,几乎这个城市里面就已经没有多少没感染过这种疾病的人了。
它会进化,甚至会“学习”!
死板的现代医学,根本不可能防御得住这么狡猾的病毒。
从现在外边的情形来看,当时海勒给他的形容并没有丝毫的夸张。
而现在,这么一试管浓缩了又浓缩的病毒就在离他不到半米的位置。
罗素先生光是想想,就刺激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这种东西又不只是“剧毒”这么简单,这更是一种让人梦寐以求的“药”!
到了罗素先生如今的地位,许多事情都已经不再放在心上,就连不少的生意,都是交给专业的经理人去打理。
但是听到海勒的提问,竟然也是起了些兴趣。
对于这种东西的兴趣!
毕竟,这是不久之后就会被他吃下去的东西!
先生看着两道灼灼的目光直视而来。
脸上挂着似乎永远都那么温和的笑容。
手里握着的试管没有半点摇晃,并没有觉得多恐怖,或是多珍贵,就那么随意的当着两人的面,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下。
“因为,这是我设定的。”
很简单的一句话。
让电梯里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先生看着另外两人满是震惊的眼神,不由得想起了些往事。
...
学医之人,总会遇见一件事情。
在通识药性之后,遇见医书之外的奇难杂症,难有适合的药草以治之。
何解?
在第一次向师父问起这些问题的时候,师父随口便答了上来。
曰,退而求其次。
没有那么完美匹配的药性,那边寻找些相差仿佛的。
中药性温,大差不差,总不至于让病情更糟的。
这和做人是一个道理。
这世上哪有那么些恰好相合的男女呢?
却不见都是孤寡终老,只要将就些,总能对付的。
常人都是如此。
师父亦是。
但他不是。
于是又问,可有办法自己培植出自己想要药性的药草?
想着,若是能够自己培育的出,那岂不是所有病都能恰好对症?
这天下如何还会有他治不得的病?
他不想要什么妥协,也不想要什么将就。
若是能够,他一定要做那最好的!
师父还是随口便答上了他的问题。
曰,自然是有。
只是培育所费甚巨,耗费精力,花费时间动则以年计。
并非说不可为,只是相比起将就的治病,这般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些。
那时候他不争辩,只是默默地学了那些。
师父也默默的教了他。
为了一味药材,需要耗费半生,这样的傻事,他以为他是不会做的。
想必师父也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在他拿着那药回去的时候,师父才是那般的神情吧。
心疼中带着懊恼,无奈中连着亏欠。
那时,他看不懂师父神色里的深意。
直到多年后,看着那般状态的夏月白抱着那个孩子跪在了他的面前,他才感同身受的理解了当时师父的心思。
“若是可以,当初不教他学医,或许他就能安度此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