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王行健,但我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战斗已白热化,四面八方到处是变异体和金属种在厮杀,不,应该说变异体正被金属种团团包围中。
唯一的退路,是变异体之前死守的那座小山坡,我咬了咬牙,背着王行健疾步奔去。
王行健伤的好重,但他真心了不起,其实我早就看到他了,却……
战场中,他是第一个打开装备箱拿出武器的人,战场中,他至少被金属种夹攻过三次,还有次险些被变异体的尾巴刺中。
好几次,我只看了他一眼就扭头了,以为他死了。
可我真想不到,他竟能连滚带爬的撑到最后,还主动扑过来找到了我,这家伙的毅力和战斗力都无法想象,在尸骸中乱窜,不顾一切的想冲出条活路。
运气真好,我救了个非常了不起的同伴,还是个中国人,说的是标准普通话。
但怎么活下去始终是问题,我救了他,却可能连我自己都被埋葬在战场中,周围的金属种太多了,我连一只都难以对抗。
刀光,从身背后闪现,我不顾一切的前冲,右臂又本能扭向身后。
我也有沸金属武器,虽然才刚刚获得,尚未完全同化,小阮曾警告我不要乱用,但!
去特么的吧,痛就痛吧,总比死掉要好,总比失去最后一个同伴要好。
我还不太懂得沸金属的使用方法,只是本能想鼓起手臂上的肌肉,可突然……
“啊啊啊!”我声嘶力竭的狂吼,那是金属在和骨骼摩擦,甚至和骨髓摩擦,和我手臂里的每一条神经线,每一颗细胞彼此摩擦。
无法想象的剧痛,我险些晕死过去,咔的咬破了嘴唇。
那只手臂,已颤抖的仿佛不属于我,但最终,我宁死也不垂下,硬是拦向了刀光。
咔,刀光击中手臂,许是还没有完全同化的缘故,那刀光竟切入了肌肉,卡在了手骨中,剧痛感再增添一倍,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濒死关头,我左腿不顾一切的回踹,终于让那金属种退了半步,那长刀从我的手骨上拔出去,发出了咯吱吱的金属摩擦声。
仅仅是听着,王行健就替我疼得慌,又痴痴的看着我,再一次开口。
“多谢,这恩情我一定报答。”
我管他报答不报答,但却,这家伙似乎性格很不错,我强笑着点了点头。
周围,有变异体靠近,王行健本能就想举枪,却被我阻止了。
“枪没用的,扔了吧,而且这些怪物不是敌人。”我苦笑摇头道。
我也弄不清变异体到底是不是敌人了,我只知道,现在我们必须联手才能活下去,借着那些变异体的掩护,我踉跄后退,终于退上了山坡。
扭回头,我仅仅望了一眼山下,就被那恐怖的战斗场面惊呆了,金属种宛如潮水般的一波又一波往山上涌,变异体拼死守护,那不断跃起的身影,那发狂般反击的双手长刀。
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古代,回到了最最残酷最最血淋淋的冷兵器战场,是赤壁,是官渡,是刀光剑影,是血肉横飞。
我看到了几只金属种,不,我几乎每一眼望过去,都至少有几十只上百只的金属种在发动狂攻,以身躯组成的淡金色金属墙,直接往山坡上撞!
我又看到了几只变异体,同样以身躯拦截,那双手长刀卷起的气浪,在场中疯狂肆掠,几乎每一刀的劈出,都有金属种被斩成液体四散。
可惜太多了,那些变异体仅仅斩了七八刀,就被完全围住了,甚至被淹没了。
我眼睁睁看着一只变异体被斩断双足摔倒在地,又看到无数只金属种仿佛叠罗汉般扑在了它身上,没有任何的战斗技巧,纯粹是以血换血。
当那些金属种爬起来,地面上,已满是鲜红的黏液,混杂着淡金色液体,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恶心玩意,我根本分不出其中有多少金属种和变异体的残骸。
“小阮!”我站在山坡上大吼,她没事吧?我已找不到她在哪了,她虽然傻乎乎的,但和变异体相处最久,一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吧?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王行健问我道。
苦笑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凭着一股气势冲入了战场,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全都救不了就陪着大家一起死的心态,但救完以后呢?
我们回不去变异体的巢穴了,我们只能和变异体一起死守这山坡。
“不如,你先告诉我们,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声音自我身侧响起,我怔了怔,王行健也怔了怔,不是我俩在说话。
本能扭头,我看到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蹲在身边,又一个同伴?我惊喜连连。
可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跟上我们的?我竟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