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爸爸教你怎么杀怪物,砍掉它们的爪子,它们就不能动了,再砍掉它们的头,它们就不能再吃宝宝了,懂么?”
“宝宝别怕,爸爸会保护你,但等你长大了也要保护爸爸,懂么?”
“宝宝别怕,这不是残忍,这只是生存……”
其实我知道,对一个五岁孩子说这些,就是残忍!
此刻的他,应该待在幼儿园,每天读读唐诗,或是学学最简单的加减法,稍稍努力就能得到老师的夸赞,还能换朵小红花佩戴在身上。系私爪圾。
此刻的他,应该对着父母撒娇,因为不喜欢吃青椒而耍小脾气,因为看不到动画片而抹眼泪,应该依偎在父亲那温暖的怀抱中,应该听着母亲那动听的儿歌进入梦乡。
但此刻的他,却被我高高的举在空中,面对鲜血,面对死亡,面对怪物的血盆大口。
“陈萧,你是这世上最混蛋的老爸!”安以琳怒气冲冲的咒骂我。
我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做……
一朵花,如果被寄养在温室中,那么幸福快乐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被丢弃在荒野中,不学会坚强,就根本无法生存,会凋零,会枯萎。
我也想把小汉堡养在温室,但我做不到,我只能逼迫他坚强,逼迫他成长。
我不想把他变成凶徒,满脸狰狞的去斩杀怪物,毕竟小汉堡才五岁,但至少在怪物扑向他时,要懂得自保,懂得反抗,别只知道躲在我怀中哭泣。
“宝宝,握住爸爸的手!”我语气严肃道。
那一刻,小汉堡瑟瑟发抖的抱住了我胳膊,下一刻,那手臂在扭曲,猛地凝聚成刀,灌入了怪物的头颅,那漫天的血雨,那喷洒的黏液。
“看,这样它就无法再伤害我们了,懂了么?”
全场,所有目光盯着我们,有复杂,有愤怒,有叹息,小汉堡的目光也盯着我,有茫然,有苦涩,也有终于浮现出的一丝明悟。
我赞许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宝宝很厉害,但还要继续加油哦!”
其实,原始人就是这么锻炼自己孩子的,现代人之所以觉得残忍,只是因为我们忘记了那份生存的艰辛,但当我们再次回到荒野中呢?
什么都不教他,才是最大的残酷!
而且我比原始人聪明百倍,所以我更懂得如何教导我的孩子,下一刻……
“陈萧,小心!”有惊呼声从身侧响起,我没理会。
“陈萧,背后!”王行健飞也似得扑了过来,包括大小李,包括定夏,我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我知道,那是一只巨型蟑螂的利爪,直朝我背后刺来。
“爸爸!”小汉堡也看到了,小手死死揪着我的衣襟。
“怎么办?”我故意反问他。
“宝宝不……爸爸……”小汉堡急的眼眶通红,连话都说不清。
噗,利爪刺中了我的肩胛,又从前胸惯出,甚至擦着小汉堡的脸颊,那一道淡淡的血痕。
小汉堡没有呼痛,只是怔怔的看着我,身上的那个血洞,那咕嘟嘟涌出的鲜血。
“怎么办?”我咳着鲜血,却依旧在问他。
“跑,爸爸快跑,疼,爸爸别死!”小汉堡已完全崩溃。
“但跑不掉怎么办?爸爸会死的,宝宝快说怎么办?”
我语气陡然严厉,唇角满是鲜红,小汉堡已说不出话了,伸出小手想拔出那怪物的利爪,又想堵住我身上的血洞,可惜他的手太小。
小汉堡突然颤抖的更加剧烈,那红肿的大眼睛里,一抹决然浮现。
他再一次抱住了我的胳膊,那早已扭曲成刀的沸金属。
“杀掉怪物!不许伤害爸爸和宝宝,敢伤害就杀掉它!”
呼,我长吁了一口气,身躯猛地前冲,将怪物的利爪拔出,又陡然返身扑回。
天空中,那一道璀璨的弧光,小汉堡终于破涕为笑。
“怪物死了么?怪物不会再伤害爸爸了么?”
“嗯。”我口含鲜血用力点头,心中却在默默感叹。
“晴,这么教我们的孩子,对么?”
“阿嚏!”某大学里,某个抱着课本的妙龄女大学生,茫然的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