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男童额间,触手滚烫,显是高热。但观面相,只见他面赤、气促、结膜充血,皮灼热而干燥,唇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疱疹。显然并不是风寒,倒似是疟疾。男童看起来甚是凶险,小命就在顷刻之间。即便暂时保住了小命,不及时医治的话,难保不给烧成傻子。
腰宽体胖的伙计见他倾身下去,竟然像是在替男童看诊一般。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满面嘲笑的喝道:“哪来的小叫花?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难不成还会看诊不成?我劝你趁早识相些,赶紧走,不然的话……”瞪眼咬牙做出一副威胁的面孔。
严清将我要有风度,别和他们这般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喽啰一般见识,在心中来来回回的默念数遍才起身拱手道:“敢问小哥,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想……”
还不等她将话说完,腰宽体胖的伙计听就打断她道:“走走走……,掌柜的没空理你,是人是鬼都要见掌柜的,你当掌柜的是你家的?别以为上前看了两眼就有了几盘本事,异想天开做起白日梦起来。”
严清知要救男童的命,非青蒿素不可。可这时代必然是没有的,若要提取,她倒知道原理。但不说没有设备,即便是有了设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将药制作出来的。心想只得开一剂药给他先凑合着试试。按说青蒿这种草药也不名贵,可无奈她这趟出门根本没想到可能会用上这等寻常的草药,身上却是没带的。
原是想用身上的药材同掌柜的做一笔交易,先救了人再说。哪成想这伙计还不等她将话说完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赶人。终是忍不住忿忿的吐了一句:“狗眼看人低!”过去。
平医坊是什么地方?别说整个山安县城,就是过了江去的昕风城都常有人慕名而来求诊。谁对他们平医坊上上下下不是客客气气的?何时轮到被一个衣衫破烂的一个黄毛丫头骂?这还得了?腰宽体胖伙计立即犹如斗鸡一般梗着脖子冲严清吼道:“小叫花你骂谁狗眼看人低呢?”
既然和气不起来,严清也不再假客气,面露讥笑道:“哑巴吃馄饨,心中有数,又何必言明。”
腰宽体胖伙计初见她似乎懂得医术,现在又语出不凡,忍不住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丫头虽是穿戴整齐,可是身上的衣服面料粗糙,还打着补丁,脚穿一双灰扑扑的破布鞋,看起来行了不少路。再看她手中的包袱虽是整洁,却仍是布料粗糙、满是补丁。
这一身行头连个大户人家的丫头都不如。哪像个读书人?更别说懂医术了!是以放心的摇摇头,指着地上的母子道:“原来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叫花儿!你要多管闲事爷爷成全你,赶紧的把地上那一对痨病鬼一道带着滚!别在门口挡着碍了东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