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刚从店里买了银针出来,就被一高一矮两人堵住了去路。还不待她作何反应,二人就齐齐跪了下来。严清哪吃得定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文化?赶紧弯腰搀扶,二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站起来。
这一番推让她已认出是昨天那一对求医的母子,道:“大婶,是你儿子病还没有好?你别跪我啊!啧啧!这个恢复也是需要时间的!你赶紧的起来再说!”
中年妇女抬起头道:“哪敢再麻烦大恩人,能得大恩人相救我儿性命。我们是感激不尽,只是我两身无长处,实在无以为报。我母子二人只想跟在姑娘身后,给你当个奴婢使。”
她这一番话叫严清着实吃了一惊,连连摆手道:“不行!那可不行!我哪里收的起奴婢啊!再说了,昨儿救你儿子的也不是我,是平医坊的掌柜!你要谢也该去谢他啊!”
中年妇女道:“我与我儿虽是穷,但我们有手有脚,不会给姑娘添麻烦的。我虽是乡野粗民没什么见识,但道理还是懂的。昨儿要不是姑娘仗义执言,又为我儿诊病开药。我儿现在……”
她说着微微哽咽,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道:“若非姑娘相救我儿现早已不在人世了!我早就发过誓,只要谁能救得了我儿,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为奴为婢的报答他。姑娘你就是我儿的再生父母,我们母子已自签卖身契,原终生为你奴婢。”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卖身契,要递给严清。
惊吓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她平常最怕的就是失了自由,还真没见过赶着给人送卖身契的,一时是哭笑不得。道:“大婶卖身契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和你家小公子赶紧的起来吧!他这还病着呢!”
中年妇女拉着她的裤脚道:“姑娘要是不接受我与我儿的卖身契,我两就跪在这里终生不起。”
男童轻摇着严清的腿道:“姐姐,你是不是看阿静生病不乖,才不肯要阿静的?我以后都会很乖,很听话的!我再也不生病啦。姐姐就收下我们吧!我哥哥姐姐都走了,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娘……”说着哭了起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哭出声音。只两行眼泪牵成线一般往下流。
严清见他这般懂事可爱,终是不忍心。心想反正她也缺一个帮手,这母子二人看起来是懂得知恩图报的。道:“你叫阿静?男子汉可不能动不动就给人下跪流眼泪,知道吗?”
男童低着头,口虽不言却是一个劲的点头。严清想他还在病中,就跟着他娘到处奔波寻自己,声音不自己的又温柔了几分,道:“还不赶快的起来跟我一道回家?你这是想将石头跪个坑让它认输不成?”
男童一听她这话,就知她已同意了,立即拉着他母亲欢呼的站了起来。严清见他脸上泪痕未干,又展露笑颜。心想果然是一个孩子,摸摸他额头,见他已退烧后才放心道:“又哭又笑,黄狗尿尿。羞!羞!”
男童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亲密的拉着她的手道:“姐姐我姓林,你姓什么?我们一家人都是从江那边过来的,听说这里的医生特别了得。果真如此,要是我哥哥姐姐能早些时候遇见你就好了,只可惜……”
严清看他表情猜他又要说到伤心事,打断他道:“姐姐带你回家,你去帮姐姐看家好不好?姐姐有事要出去几天。”说着将他们带去了银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