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秀丽弓着身子喘了几口粗气,方才道:“我们要借你的马车用用,快让你那伙计来给我们赶车。”说着指了指已经放下碗筷,改而学着严清一样,用袖子捂着口鼻的听墨。
严清道:“哟呵!这口气不小啊!不知这是哪家小姐?是不是走错了地?”她仍旧是用袖口挡住口鼻,话音听起来有些朦胧。
严秀丽本就因为今日顾鹏飞的冷落,想找她晦气。可没想到没找成她的晦气,现在倒还要来求她。她如何忍得?想这二丫哪里比的过她?
往日里她不是天不亮就起来去地里割猪草就是到田间地头干农活,那手脚是又黄又瘦。每年还没到冬天,就满手都是裂口。而她呢?她是在家学织布学针线,严家虽然穷,可她娘总是会想着办法买来针线给她学。打定主意要将她嫁个好人家。
可那顾家少爷凭什么青睐这个死丫头?更让人气的是这丫头不明不白失踪了一个月,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不仅穿金带银,那肤色也像是剥壳的鸡蛋一样。又白又嫩,连个头也比自己高出了一截。心道她根本就不是人,简直就是妖怪。
此刻看着她穿着一身蝴蝶飞飞的衣袍在自己面前,还用那亮晃晃的袖角在自己面前晃,是以她娘以前教的要如何与人说话,如何通过大度与贤惠来达到目的顿时犹如耳边风。将那些忘得干干净净。何况她还满嘴的嘲讽与鄙夷,气得抬手就想抓破她那张勾得顾家少爷神魂颠倒的脸撕破。
还不待严清自己跳开,那双手就被一直憋气的严利旺给挡住。厉声骂道:“没良心的狗东西,你还……顾不顾你老子娘死活?老子平常是这样教你的?”他虽是在骂他,可说起话来却是中气不足,半点威信也无。
骂完又痛苦的捂着肚子,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弄得严清都有些想不计前嫌,赶紧的给他治治。
正在她要心软的时候,严秀丽也软了下来,声音温和道:“清儿妹妹,刚才那么说话是姐姐不对!可是当姐姐的也是因为心急,才言语不当惹了妹妹生气。我娘病了,我想借了马车带她去城里看病。”
严利旺在一旁忍痛附和道:“是啊!二丫,你就借借你那马车吧。我们遭了刘家人的道啦。吃了他送来给你定亲的羊肉,全家人都闹肚子。早知道当初我们就该将这退回去给……”话还没有说完,就撅着屁股往外跑去。
严清看他们的反应,其实早在心中暗暗猜测,是不是她当初洒的那把药粉起了作用。但想到先前听说刘家为了退婚,闹得甚是凶狠,他们应当是早将东西退回去了才是。现在听他的口气,看来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