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这一觉直昏睡了整整九天才算醒。
这九天,春花和秋月几乎寸步不离,茶饭不思的守着她。山安县的大夫换了一拔又一拔,明明高热退了,风寒也好了,可大夫们用尽了办法,就是叫不醒人。看着大夫,银针,中药轮番变换,躺在床上的姑娘,就是雷打不动的双眼紧闭着,春花秋月几乎愁白了头。
临行前她们少爷可是再三交代,一定要确保严姑娘无恙,她们这些年在他手下办事,最知他脾性。像这样再三嘱咐,颠三倒四的交待的,可说还是头一回。可见这个姑娘在少爷心中地位不是一点点的重,而是非常重要。
看着日日昏睡的眼清,春花秋月几乎愁得夜夜合不拢眼。
眼看着躺在床上的严清脸色一天比一天白,不吃不喝的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她二人心急如焚,拼了被责罚的危险,只好派了小厮去百花县寻少爷拿主意。
可派了一拨又一拨的小厮出去,上十个小厮将百花县翻了个底朝天,硬是一个也没找到田疏朗的影子。春花秋月无法,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寻了上好的老参,指望能将她命吊着。没想到瞎猫碰见死耗子,还真让她们给撞上了。
自从用了老参给严清吊命之后,她虽然仍旧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可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好转。
此刻,看到严清缓缓的睁开眼,春花和秋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们俩的小命可算是保住了。但想到少爷临行前依依不舍的表情,以及颠三倒四,重复来重复去的交代,春花心中不禁又打起了鼓。
她脸色看起来虽然比前几天好了些,但她好像瘦了。不对,应该是她本来身上就没二两肉,可这上十天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现在俨然就是一副骨头上包了一层皮,可如何是好?少爷回来要如何跟他交代?
少爷走前是怎么说来着?说让她二人要将她当太皇太后一样小心伺候着,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也要惟她二人是问。现在瘦了这许多,不知少爷回来看见得多心痛,要如何惩罚她们?春花咬着唇,一脸忧虑的看着床上刚刚睁开眼睛的严清。因为忧虑太过,反应竟比平时慢上许多,一时呆呆的望着并没有动。
本来以为自己这条小命保不住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秋月真是太激动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在严清身上,搂着她道:“姑娘可算是醒来,你可吓死奴婢了。你要再不醒……”
严清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俏丫头,心想难不成自己又穿了?她愣愣的转了转眼珠,看着床上的锦被,以及头顶上的细纱蚊帐。看样子,这次穿成了有钱人家小姐。
她正想胡思乱想着,春花一把拉开秋月,声色并厉的训斥道:“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以前教给你的规矩都白学了?你这样不知轻重的吓着姑娘可如何是好?”
秋月听了春花的话,才一阵后怕。止了眼泪站直在床前,后背冷汗连连。她真是一时激动得忘了形,居然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来。
单不说这姑娘躺在床上昏睡了这些天,自己这样确有可能又重新将她吓昏死过去。就凭少爷对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身份不俗的。她这样大呼小,贵人要是责罚下来,只怕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