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飞快的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微微一笑道:“婆婆客气,叫我小严就好!”
婆子一边引着严清往屋里走,一边笑道:“就是给老婆子一百个胆,老婆子也不敢啊!严大夫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和气,谁要是能娶到严大夫啊,真是天大的福气。”
婆子奉承间,二人已经进了屋,到了拙燕的床前。严清看着那个她有过一面之缘,有些孩子气的大男孩满脸乌黑的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张药水浸过的白绸放在拙燕手腕上,才将手指放上去探脉。
老婆子将严清引入房内,转身便欲出门外,看到严清非比寻常的动作,原本迈出去的脚步又顿住,有些好奇的停下来看严清的动作。
若不是手腕上传来细微的脉搏跳动,严清只怕真要怀疑躺在床上的是一个死人了。她不仅有些庆幸,还好她今日来了。只怕她再晚来一天,这个大男孩就真的是死人了。严清轻呼了一口气道:“平常就你一个人在这院子里伺候?”
老婆子摆着笑脸道:“可不是,想来严大夫敢揭榜前来看诊,自然是听了外间的传言。”老婆子一边笑谈着,一边看严清的表情,看见严清微微的笑看着她,脸上是一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这个娇滴滴的女大夫,一眼便能看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婆子看着严清的笑,渐渐便有些笑不出来了。换了口气道:“自从有几个大夫就诊出去发病之后,哪还敢有人来伺候?就是看了墨香居,小厮们也是绕着走。后来马管事派了几个壮力,拆卸了两扇门,才连人带床的搬到了这院子里来。只派了老婆子一个人来看守,哪谈的上伺候不伺候的?”
严清看了一眼那张雕花大床,总算是明白了她一进屋的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了。难怪她当时进来就觉得这房间里的布置,与外面院子给她的格调很不搭。原来是因为这张床是从墨香居搬过来的,和这个房间的家具不配套,很不搭。听婆子这话,看来她平常也就负责看着门,根本不管人的死活。
不过也是,是人都怕死,明明看着那么多大夫都中毒发病死了,怎么还会有人上赶着送死?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这婆子也不算恶毒,不过是人性而已,而且她还难得的实诚,并没有说假话来骗自己。严清想到此,便也释然了,做人不能太苛刻。
严清解开斗篷,将身上缝满药袋的衣服脱下来递给婆子道:“院子里有炉子吧?”
婆子简直被严清的动作看傻了,看着严清的手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个娇滴滴的女大夫名堂也太多了,诊脉用了白绸不说,还穿着一件满身口袋的衣服。
严清没时间陪着她发愣,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她道:“拿着,把这件衣服放到锅里煮了。然后将药水放在浴桶里。我有用。”
婆子抱着沉甸甸的衣服,傻傻的点头。这娇滴滴的女大夫实在是太奇怪了,穿件衣服穿得这般重,居然还让她去煮衣服。还说要将煮衣服的水放在浴桶里。难不成她要用这煮衣服的水洗澡?
婆子满脑袋问号,简直被严清的行为给惊傻了。
严清看着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机灵劲。不仅有些好笑道:“婆婆不去熬药,是要等在这里帮我给他脱衣服?”严清眼睛斜了斜,轻轻伸出手指,指着床上的拙燕道。婆子吓得一抖,抱着衣服往门外跑道:“这就去,这就去!”
严清看着她的背影坏坏的笑道:“要熬久一点,熬三个时辰以上,熬得药汁浓浓的啊。”
婆子脚下一个趔趄,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怀中的衣服,这是药?这丑得像乞丐装的衣服是药?这个娇滴滴的女大夫真的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