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火车上的跌宕起伏,还是对床时不时传来的吵闹声,我躺着想东想西根本无法入睡,索性起了来。
看看上卧的贺宗宝睡得倒是正香,我便马上外套走了出去,去走廊窗前抽烟,边看着外头漆黑夜色中晃过的灯光。
玻璃窗上映出我的脸孔,仿佛又变得陌生,正露出诡异阴测的笑容。
我师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三精六血铸成魔,莫要让器沁了血”。
如果魔是江芜致,那么器是什么?
我一手摸向了戴着的玉,然而却摸了个空,我一惊,低头才发觉到,一直戴着的那块玉却不见了。
要知道那块玉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而且当年我师父交给我时叮嘱我一定要戴好,这时候我却把玉弄丢了,我怎能不惊慌。
就怕是上火车前人挤人把玉掉落了,我急忙折回包厢,顾不上别的就急忙床上床下的翻找。
上边的贺宗宝听见动静醒了来,探头往下看边问道:“怎么了?”
我顾不上回答,翻找了一遍也没找见,顿时心凉了半截,就在我六神无主,想着该怎么办时,这时,从我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拿着的却正是我的玉。
我转头看到那块玉,惊起忙拿过,回身看着眼前的孩子。
这孩子正是对面床下铺男人的小孩,七八岁的样子,这时仰头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还没吱声,贺宗宝瞅见先蹦了起来,脱口叫唤了一声,“我靠!你竟然把玉弄丢了?!”
贺宗宝的叫声让对面正躺着睡觉的男人惊醒,转头看看急忙起身,一把拽过了那男孩。
男人看看我手上的东西,再看向男孩,急忙就呵问:“彭亮你拿人东西了?”
那孩子不说话,男人就更急了,推搡着那男孩气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乱拿人东西……”
我忙伸手拦住他,澄清道:“不是,大哥你误会了,是这孩子帮我找回了东西。”
我已经看过,是穿玉的绳子断了自己掉落的,再说这孩子要是动我贴身的东西,我不会没察觉。
那男人听到我的话,手上的动作才停住,然而这时那个叫彭亮的孩子或许是一惊吓,突然就倒地翻白眼抽搐了起来。
我跟那男人都是一急忙上前,男人呼唤着孩子名字,一边掐孩子人中,孩子手脚抽搐,怕他咬到舌头,我忙试着掰开他的嘴小心撬开牙关。
贺宗宝也跳下来帮忙,说着“我去叫人来”,就要往外跑。
而那男人忙扭头叫住贺宗宝,“不用不用,别闹大了,这孩子总这样,马上就好。”
正应了他的话,孩子的抽搐症状很快就止息,似乎是终于缓了过来,而神情恍惚呆滞的睁着眼睛,没反应也不言语。
我跟贺宗宝帮着男人把孩子抱回床上躺着,确定孩子已经没事,才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从一上车,我就注意到对床的这对父子,男人忧心忡忡,孩子大多数时间沉默,而有时候神情就显露异样,而且手脚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只是没有刚刚发生的严重。
贺宗宝心有余悸的探头看着孩子,然后不放心的小声询问那男人,“大哥,这孩子是啥毛病啊?羊癫疯?”
那男人坐在床边,神色消沉的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什么病,才到市里大医院检查检查的。”
贺宗宝心疑道:“他以前没这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