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头山,坐落在大吉岭南岭境内,距离马家庄大概有两公里,位于昌拉河的上游。
据我了解,邬头山位于宝州平原和山川的交汇地带,山水环绕,藏风聚气,是上等的风水宝地,曾经因为“北枕涿淮,南俯宝州,西峙泗安,东连邕海,有帝王之相的千古第一奇壤”而远播闻名。
邬头山海拔三千多米,拥有万脉至体的地脉,山相为龙头高于万众山岭,东西两侧一座座青山犹如文武百官上朝的局势,层峦起伏,沟壑纵横,愈加衬托出邬头山主峰的险峻雄伟,气象奇佳。
除了四周山峦的护卫之外,更有昌拉河环绕其前,邕水萦带其后,山水具佳,愈加显得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都说风水出奇,诸侯争夺,邬头山为五龙归守,万朝归宗的灵木之地,所以就连皇帝也加入了这场争夺战,最后自然是落在开国君主之手,运筹奇门遁甲术寻真穴造隐落下了贞观陵,统治王朝二百多年。
不过任何绝佳的风水局也都保不了万世,改朝换代是天命所归,只是重视风水的王朝都在两百年之上,不重视风水的元朝都不到一百年,所以古代皇帝器重风水师不无道理。
风水流转,邬头山依然是绵延不绝,也成为历代风水师心目中的风水圣地和理想的魂归之处,而天地不开眼,难以判断穴位真假,或许天机未到,所以再无人敢用邬头山。
而当年我师父和秦瑜助马大帅,寻得了贞观墓,建立冢中墓,以青铜红棺封住了血煞金蝉子,也在邬头山布下了外不得入的镇山结界。
地师杨丛伯和天师秦瑜联手霸用贞观墓的事撼动整个风水界扬起一场大战风波,列为风水元老怒不可竭,直到贞观墓开启,泄了一山龙气,变成了瘴气横生的不毛之地。
正因为这样我师父和秦瑜背负了“盗墓风水师”的骂名,我师父隐姓埋名寄身白家村,而秦瑜死后,坟墓也被掘只剩下了半块被毁的石碑,被我师父祭在了背山笼屋之中。
这便是关于邬头山和贞观墓的历史,也是关于我师父和秦公的过去,更关系着我的身世,而在我记得的二十来里,都不知道两位仙师忍辱负重数年,而且落得尸骨无存才换得来的。
这份恩情泰山之重,而我已经再没机会报答,所以能做的就是不负仙师良苦用心,学以致用,然后带着所有的灾难回到青铜红棺中,只是没能为恩师恩公正名,是我心中最大的遗憾。
这便是我一定要来邬头山的原因了,而我也知道,只要我踏上邬头山,江芜致便一定会出现阻止。
我、秦明月还有贺宗宝,恢复体力做好准备,便立刻动身出发前往邬头山,虽然前往瘴气弥散的深处之地,没有防毒面具,秦明月以破秽之法来打灾护身,可以让我们驱邪气湿气,瘴毒不近身。
说起这打灾法,说简单但耗精力,用清水和三根红木绕打灾人头上几圈,附祛厄诀以红绳绑缚红木,截三段红绳绑缚打灾人右手中指上,术起便红木自行直立水中,以自身灵觉维持红木不倒,术便不破。
在找到青铜红棺前我需要保持更多的体力和精力,所以只能依靠秦明月来做。
我们三人径直穿行马家庄,一路斩劈僵狗和毒虫,没有了僵尸阻拦少了一大半麻烦,过了马家庄便是黑雾弥漫的荒路。
一路草木皆枯,怪石嶙峋,上空昏昏沉沉的分不出黑白日月,往远处更辨不出左右方向。
隔着昏沉的阴霾就听到水流声,而走近一看,就见一条几乎干涸的昌拉河,干裂的河床底还有一道不宽的浅流,水也是黑色的,像墨汁一样流淌。
河对岸便是风蚀土林和沙化山脊,稀稀落落点缀着几丛枯树,忽的见怪鸟的影子一晃掠过,传来嘎嘎嘶哑的叫声又像巫婆喋喋笑声一样。
再往前便是山峰的阴影逼压而来,黑色越来越浓,眼见邬头山就出现在了眼前,而我们脚下已经没有了路。
漫山遍野的黑色铁荆棘,从邬头山上一直蔓延到山脚下这边来,顶着十来厘米长的乌黑尖刺铺了一地。
我们互相看了眼,早就想到这条路不会好走,所以无需多言,纷纷拿出了刀来披荆斩棘,踏着遍地荆棘,顶着万丈阴霾往邬头山上而去。
秦明月以纸灵术所操纵的纸人,代替了警戒周围的眼睛,所以直到一只纸人飞回依附在她耳边发出细碎的窸窸窣窣声响。
秦明月手上停住,回头往虚空中看去,低声提醒说:“小心点,有东西靠近了。”
我和贺宗宝也都停下来,握紧了小刀开始戒备,果然,就见头顶的黑色雾霾开始流动,然后突然急剧推了开,一道偌大的身影忽然冲破了黑形,几乎是贴着我们头顶嗖的一下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