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阴阳眼?”我打量着他,奈何第一次见面他一脸血,现在又裹着一脸布条子,实在是没看出来。
马武笑说:“不信?”他转手冲着那边的人堆儿里指了过去,说道:“那个男的,腿上有只黑狗咬着不松口,走路必定瘸条腿,还有那女的,后背上挂着只死猫,必定有腰酸腿疼的毛病,那边那个就更牛了,身后有头敲碎了脑壳的牛犊子正顶着他后腰,快起不来炕了。”
其实我原本半信半疑,不过看着他正指着的那男人,似乎是看够了热闹,一手扶着后腰扭头往院子外走,看上去挪步都费劲。
我这才又信了几分,这世上的确是有能看得到那些东西的人,偏巧碰到这么一个,而我正犯愁那个府君大人交给我的事,既然他看得见阴邪鬼怪,说不定这个人能帮上忙呢。
心里盘算着,我嘴上问:“你意思是这村子里到处都是那些东西?”
马武点点头,“不光这样,来时候经过那片乌鸦地,隔着老远我都能听到山上的哭嚎声,这些东西必定是从那山上跑下来的,所以才要过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我有心想看看这个马武的能耐,所以点点头,看着那边郭叔走出了人群,便说了句“那就走吧。”
于是三个人徒步奔着那馒头山走去,路上郭叔说起了自己家的事,满是哀愁的叹息道:“我跟老伴儿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从小就不省心,刚生下来夜夜哭闹,等总算大了些本想着能好一好,可还是总闹毛病。”
“多少年的风痫病说抽就抽过去,这次寻思卖了粮换钱再去市里治,谁成想等不及,差点这儿子就没了。”
说起这个郭叔对马武又是千恩万谢。
我想起那个金口秦来,这时抬手示意的指了指鼻梁处,说道:“郭叔,看你年寿气色黄明润泽,您儿子本该健健康康,并非孱弱多病才对,而且也没有丧子失孤的面相,既然家中有高人在,怎么没有给你开解开解?”
郭叔凝眉摇头说:“我也不懂啊,就是那位秦大师来家中时候说的事都准,我这为了孩子能好也是病乱投医,就请来家中好酒好菜的招待。”
“要说那大师是骗子,可又有些真本事,还能把山上的石坑点出水来,水里点出莲花和红鲤鱼来,这可是我亲眼目睹的。”
马武摇头哼了一声,“幻术弄人,雕虫小技,不值得一提。”
而我并不认同马武的话,见过那个金口秦后,看他面相十分奇特,绝非是一般玄法高深的人。
说他面相奇特,就是说从这人脸上参透不出好坏还是怎样,所得信息是乱的。
看鼻子丰窿,准头肥大,鼻梁挺直直上印堂,山根部分没有凹陷,伏羲鼻主大贵。
可獐头贝身,眉浓发重,唇薄齿疏,胸形板肋,又是贫贱相。
要说的话应该是富贵之相,乞丐之骨,唯一能确定的是眼神,这金口秦目中时而隐现神杀清寒,都说眉眼多生神杀现,纵为道法不成名。
就是说本事再高,也不会在这世间留有名气的。
我们三人说着话就来到了之前遇见的馒头山,也就是二龙戏珠之地,远远便能听到乌鸦的嘶哑叫声,而且看去是黑沉沉一片。
就在郭叔伸手指去要说起那片果树林地时,突然间“砰砰”的连着三四声枪响声传了来,震彻山间,于是成群的乌鸦又一轰飞起。
顿时如同涌动的乌云一般向着我们这边飞来,黑压压的盖过了我们的头顶上空,而且漫天哭丧一样嘶哑的叫声,更是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