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夙微生扯着那在河边疾呼的妇人道:“什么人落水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到了声音,还有水面挣扎的人影。”
那妇人被面前青衫锦衣的公子神色吓到,哆嗦地回话,手指着不远处的水面。
月色下水面几乎没有异常,夙微生蹙眉,敏锐的感觉让她嗅到了河面的血腥。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入了水中。
夜色河里昏暗,想要找人并不容易,他潜在水下游,那血腥之气让他很担心。
没多久,他的手臂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物什,有点软,像是人的身体,他毫不犹豫往前一些一把将那身体捞起,抱着浮出水面。
湿润凌乱的长发遮蔽了那人的眉眼,夙微生没有多想,抱着她一直往岸边游去,直到安全的地方,赶紧将她放下,拨开长发一看,却一怔。
这人不是画如音,是刚才在聚贤楼楼上他瞟见的,当时与画如音走在一起的人,同样的女扮男装,是个女子。
她的胸口有伤,血一直在流,夙微生望着那把插在她胸上的短刀,却怔了一怔。
然后起身,环视着四周,那妇人的声音惊动了集市上巡视的衙役,还有些百姓正往这边赶来,他沉思片刻,将那女人胸上的短刀抽出,拿在手里,然后往远处的树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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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
密洞之中,御皇柒才从池水中起身,今夜如音不在,他耳边倒是清净不少。
看看天色,她出门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脑海中浮现她着茶白锦衣俊俏的模样,唇角不觉有了丝弧度。
才披好衣服,石门被推开,发出轻响。他转身,一个着夜行衣的男子跪下行礼,道:“王爷,刚才属下接到陶总管发出的信号。”
御皇柒面色一凛,心中腾然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暗卫,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绝对不会现身。
想到陶衍今夜的任务是保护入皇城赏灯的画如音,他下令:“你即刻带人前往,如论如何,定要护王妃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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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在树林中投下黯淡的光,如音支撑着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身上湿透了很冷,而且她胸口很难受。
脚步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可是她不敢松懈,一定要走得远远地,远到,谁要找不到她,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才好。
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靠毅力支撑往前去,不知道走了多远,看到前面似乎有个山洞,可她已经累得直喘气,背靠着一棵大树缓缓滑下身子。
她会不会死?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就这样死了的话,好不划算啊——
她想起身,可是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挪动一步,就那么靠着大树,眼皮一点一点地合上——
夙微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画如音蜷在一棵树下昏倒的模样。
他赶过去,在她身边蹲身,手探她的鼻息,还好。
只是她浑身湿透,唇角还有血渍,他环视四周,看到了那个山洞,便将她扶起,一步一步往山洞的方向而去。
这山洞之前应是有人住过,里面还遗留着一些干柴枯枝,夙微生取出身上用桐油布包着的火折子,将干柴点燃。
趁着火光他拨开画如音脸上的湿发查看,她的脸色,应是中了毒,但是又似乎不严重。
他转到她身后,扶起她靠在他身前,然后自己盘腿而坐,双掌凝聚内力为她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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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衍及手下都中毒无力反抗,黑衣蒙面人看目的达到,以眼神示意,要全部撤退。
空气里突然有细微的声响,然后便是从四面八方直射而来的带着寒光的银箭。
例无虚发,顷刻之间一众黑衣人全都中箭倒下,方才与陶衍打斗在一起的那为首的黑衣人手捂胸口,惊惧地抬头,只见他们跟前,被一圈同样着夜行黑衣的人包围着,那些人不止配着剑,手中还有弓。
数张银弓对准了他们,他想要拼死一搏,才起身,便被乱箭射穿身体,直直倒下。
“陶总管,王妃呢?”
暗卫之首过来扶起陶衍,陶衍神识昏沉,只说了一句:“……应是,往河边。”
留下两人照顾中毒的他们,其余的暗卫即刻赶往陶衍所指的护城河边,河水在月色下静静流淌,此时灯会已经接近尾声,人群散去,倍显冷清,只有河面上零丁飘着几盏摇摇欲灭的花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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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头好疼,嗓子好疼……
如音醒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浑身哪儿都在疼。
“醒了?”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影努力睁开眼皮,那明晃晃的火苗让她又把眼睛闭了闭,才又睁开。
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而不远处有一个青衫锦袍的身影,正倚着洞壁单腿屈膝而坐。
她忍着浑身的疼以及脑袋的眩晕,努力辨认,好一会才用沙哑的声音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