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向沮授问计,本意是听听他的意见,支撑自己撤军返回,然而沮授却向他谏言道,万万不可撤军,理当坚守此地。
“大军新败,正是人心涣散之时,诸将皆无战心,此时若是回军,定然会被敌军沿途截杀,我等恐怕难逃性命!”沮授见颜良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缓缓的开口解释道。
“那困守此地也是死路!”颜良心里烦躁,在大帐内不停的转悠。“若是被张虎截断了粮道,我军只怕是休矣!”
沮授抬眼看着颜良,只觉得他在眼前这么不停的晃悠,都被晃得有些头晕了,叹了口气说道:“我军败局已定,若是无其他转机,恐怕难解此厄。”
“先生此话怎讲?”颜良内心中本来已经有些绝望,暗自思索道,不如早些退去,即便是败了,也能逃得性命,却不想沮授话中竟然还有破局的希望。
“然败亦有‘速败’与‘缓败’之别。”沮授并没向颜良解释破局之策,而是依然在跟他说“败兵”的事情。
重新低下头,沮授给自己面前的茶盏内续上一盏茶水,又给颜良的茶盏内也倒满,伸手做了一个请用茶的动作。
“嗨!”颜良一听,合着你说了半天,我军还是要“败”,你这不是等于没说么。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你说“败”的事,我是就想知道怎么“败中求胜”,或者说能“败”的好看一些。
“我大军分南北两路,如今主公亲统大军围攻信都,尚未与刘备决出胜负。”沮授依然自顾自的说道,仿佛并不是说给颜良听得,而是将自己心中的算计说出来给自己听得。
“这我知道,可是这跟咱们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关系?”颜良停下脚步,瞪大着双眼看着沮授,伸出簸箕大的手掌摸了了头。
“难道先生之意是要遣信使向主公求援?”颜良自以为听懂了沮授的话,插嘴说道。
“河内王太守奉主公密令,已与吕布讲和,正合兵一处偷袭邺城。”沮授并不理睬颜良,继续开口说道:“然此一路人马亦未曾传来消息。”
“这事我也知道,但是这两处人马远水不解近渴,怕是也难以分兵前来相助我等。”颜良实在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不停的插嘴说道。
“然而我军若是速败。”沮授重新抬起头,看着颜良说道。
“速败当如何?”颜良见沮授饶了一个大圈,终于说道‘败’字上了,赶紧盯着他问道,生怕漏掉了关键字词。
“若是速败,则张虎再无后顾之忧!”沮授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将空了茶盏重重的砸在地上。
“啊!”颜良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沮授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只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若是依着自己的意思,既然攻打平原失利,不如早些退去,免得被张虎断了粮道,届时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然而沮授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三路大军围攻冀州,自己这一撤倒是安稳了,不说损失多少兵马,至少能走脱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