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五章其实,往事已矣
本来虎子、白鹭,貂儿他们三个自然是认得其人的,但是现在他们三人,一个已重伤昏『迷』,一个尚抢救未醒,剩下的一个,则又正当紧要关头,不便贸然开口向其打招呼,因此此际竟直无人出语,冠名以相称。
而无涵子、钟离雷硖等各位前辈,对胡不畏却全盘陌生,素昧平生,都不相识。
既然谁也不认识他,又哪知道他是究竟何来路?自然也都只是冷冷相对,站在旁边侧目而视,作壁上观。
却见那胡不畏瞪着孙老胡子,凄凉地摇一摇头,终于止不住双泪交流,涕泗滂沱,一字一咬地说道,
“浅蓝死了,十几年以前,她就已经死了,被你亲手加害的。此事过后这么多年,你怎地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呢?
我如藏匿了她,今日又何至继续在江湖之上亡命漂泊?倘若说我藏起了她属实的话,那也只能是将她,永远地珍藏在我内心当中,心灵深处了。”
“啊?为什么?”
那孙老头子浑身颤抖,哀声嚎哭道,
“为什么,胡不畏,为什么你又不死?为什么偏偏是我的浅蓝死掉了?为什么要这样?怎么会搞成这样?为什么这样对我?
浅蓝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啊?你还活着做什么?啊?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死?你去死吧,去死去死!”
“好,要我死,可以,给你个痛快,动手啊,杀了我罢!”
胡不畏梗起脖子,宛如引颈待戮一般,冷笑着说道,
“之所以我和浅蓝会有这般阴阳相隔的悲惨命运,还不是当年你一手造成的么?若今日得蒙你美意成全,使我们能于地府重聚,胡某仍不胜感激。”
那孙老胡子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全身有如筛糠一般颤栗,突然间又怪叫一声,夺路向街道那边疯狂奔跑而去。
边狂奔他嘴里边兀自喃喃不已,只是语声含混,说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也没有谁能听得清楚。
无涵子等虽然尚并不认得胡不畏,但是对其所创建的胆义堂倒颇有耳闻,知道此人是一名极为重情守信的信义汉子,当下向他说道,
“无量天地,贫道昆仑派无涵子,素闻胡大当家是一条重然诺,讲义气的硬汉,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是久仰之余,深感见面胜似闻名。”
胡不畏仰面一笑,将眼角清泪擦去,沉声说道,
“实在汗颜无地,道长此话言过其实太也过誉了,胡某何德何能,岂敢妄居然诺之重,又哪里是什么硬汉了?只不过在武林道上,恬颜苟且,委屈求存混迹已久,以冀仍能延续残喘罢了。
充其量,乃不过是一条打死不吭声,饿死不透气的江湖混棍罢了。说来惭愧,别无所长,惟命硬且脾气臭而又丑。至于其他,着实惭愧,名不副实,岂敢承当。
只是对于昆仑三子的大号,胡某却是向来久闻鸿声,甚为敬仰。今日得见,更实在是三生有幸,深深心折。”
说罢,他又向无涵子抱拳不已。
无涵子微笑道,
“胡施主太过自谦了。”
胡不畏仍还是歉然道,
“哪里哪里,胡某所吐之言完全乃是心中衷曲。”
正说到这里时,却听那貂儿忽然大叫大喊道,
“啊呀,不好,大家快跑,坏人想要炸死我们!”
昏厥乍醒之际,她这话语声竟然音量颇高,响亮清脆。
虎子见状,不觉大喜,忙安慰道,
“没事了,坏人已经被师叔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啦。貂儿,你只管放心吧!”
貂儿这时微微眨动双目,望了望师兄虎子,将头微微地一摆,恍然说道,
“啊呀,原来你们都在为我疗伤啊!”
虎子点了点头,尚未提想暂停对貂儿的治疗,让自己先退出去查看白鹭等情况,忽听无涓子适时说道,
“无涵师兄,鹭儿的伤比较麻烦,需得着间客房住下来,方好进行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