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洇子被无端责骂,却只淡淡一笑,丝毫也不以为意。??
香木闻言却娇躯轻颤。她怔忡地望着那无洇子道长,眼目前忽然一阵眩晕,只感天旋地转,失声惊呼道,“你……你竟然是他……他的师叔?你……你就是他请来帮我治病的吗?他为什么自己却不肯前来???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他假装好心可怜我。你走,你走,老人家,你马上走,我真的再也不要看到你们!”???
她越说,情绪就越发愤怒起来,简直可说怒焰熊熊,激烈无比了。但是她眼睛里的神情,又显然是深深受伤,楚楚可怜的,让人见之油然生怜。???
“不,请别误会。香木姑娘,你休要误解了贫道的来意了。”无洇子慧眼烛照,对这名气愤的准新娘突然激动,情绪失控的原因洞若观火。??
他双手缓缓合十,不紧不慢地鸣了一声道号,慈详和蔼地报之以微笑,从容说道,“贫道原并非那师侄请到的,而是应贵庄上的几位施主的邀约前来。??
我那师侄,与姑娘亦曾相识确实不假,却也只是冥冥宿命中适逢其会,恰好碰巧得以见面的缘法遇合,岂但与贫道诊断姑娘病情无关,甚至在此之前,他其实尚并不知道姑娘你清躯抱恙,生病违和呢。”???
香木惊“啊”了一声,旋又重重地坐回原处,一时怔怔地出神。??
见她如此失态,那尕尔曲恚怒益盛,尖叫道,“老道士,你休想说谎!要不然,那个坏蛋又怎么会跟你一起来到了咱们村子外头了啊?只不过他始终做贼心虚,所以不敢进来讨骂,就一直鬼鬼祟祟地躲闪在村口了!”???
当听到这句话时,香木精神蓦地一震,睁大双眼问道,“啊,他也来了?他也来了吗?”??
喃喃地又低语重复了两句现话,她忽然中止了絮叨,腾地一声便跳将而起,大叫道,“为什么他要不敢进村来了?既敢做就敢当啊,男子汉大丈夫的话他也说过的啊,他为什么又不敢进村里来见我呢?”???
看她那满布疑问的表情,似乎是在质询无洇子道长,又似乎只是在自说自话。??
无洇子静默不语,但却似乎早就对一切前因后果了然洞察,成竹在胸,目光淡定而和煦地看着她。??
香木求解的视线触碰到无洇子那睿智而温暖的双眼,口里的话说着说着,就渐渐地收止住,泪珠却哗然往下不停掉落。??
她痴痴地望向门外,似乎是刹那间历尽百年,于青丝成雪后,遽尔万念俱灰的一种感觉,低声暗哑地说道,“知道了。原来,原来他、他是真的……不要再见到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