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的知县姓钱,为官还算清正,也真有些能力,因此在他的治理下宜安百姓的生活还是不错,鲜少有饿死的。
身为父母官,庆宁侯府千金小姐回乡的事钱知县自然是知道的,这若是位公子,他定是要登门拜访的,可这是位小姐,他就没法上门了。
他不能登门不要紧,不是还有夫人在吗?知县夫人亲自登门看望,这也算是给够面子了吧?
谁知道知县夫人从林家庄回来却生了别的心思,“老爷,妾身今儿算是开了眼了,那相貌,那仪态,那贵气,真不愧是侯府的千金!老爷,妾身这么跟您说吧,妾身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出众的姑娘家。”
“真有这么好?”钱知县不是不信,就是觉得夫人有些夸张了。
“妾身还能哄您不成?”知县夫人斜睨了他一眼,“那姑娘一打屋里出来,真真跟仙女儿似的,满院的鲜花都黯然失色。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却又一点都不浮艳。眼睛干净清澈带着笑意,真是又规矩又稳重。身上穿着寻常细布衣裳,举手投足却优雅至极。我当场脑子里就想到了两个字。”
“底蕴!这样的姑娘真不是咱们这样的家庭能养出来的,老爷不是说她家里出过娘娘吗?今儿一见,林家的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钱知县徐徐颔首,道:“宫里那位娘娘是这位林小姐的亲姑母,亦是大皇子的生母。”
“大皇子?”知县夫人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那岂不是------”圣上没有嫡子,那大皇子可不是未来的太子,甚至------
钱知县看了她一眼,“要不然我就让夫人登门看望了吗?不图什么好处,也是想结个善缘。你不是说那位小姐品貌俱佳吗?出身好,本人又出众,将来所嫁的夫家能差吗?但凡人家提上咱们一句,于咱们都是莫大的机缘。”
知县夫人这才明白自家老爷的用意,不过她眼神一闪,道:“老爷,妾身倒是听到个消息,这位林小姐虽是侯爷亲女,却是大房这一房的,听人传庆宁侯兼祧了他大伯这一房的香火,妾身也确实亲耳听到她喊个乡下老妇为祖母。”
“夫人何意?”
知县夫人继续道:“这位林小姐正值说亲事的年纪,却从侯府回了林家庄老家,怕是在侯府过得不得意。老爷,您说她还会不会回侯府去?”
“人家回不回你跟着操这么多心干什么?你还是操心操心咱儿子吧,他的终身大事该操持起来了。”
知县夫人斜睨了他一眼,“却是不正是为咱儿子考虑吗?若是这位林小姐不回侯府了,咱们帮儿子把她聘回来,老爷您说可行?”
钱知县一惊,“夫人你怎会有如此想法?虽说这宜安我说了算,可那是侯府千金,咱可攀不上。”
知县夫人却不这样想,“老爷,您听妾身细细道来。若那位小姐回了侯府,那咱家自然是攀不上,可她若是不回了呢?她总要嫁人的吧?这宜安还有比咱家地位更高的吗?老爷,见了那位林小姐,妾身是真瞧不上咱宜安的姑娘了。说起来咱儿子也不差,年纪轻轻就已经考中秀才了,后年下场您也说他取中的希望很大,似他这么大的少年举人,咱宜安可没有一个。”
“更何况咱儿子还要继续往下考,老爷,妾身实在爱重那位小姐的品貌。”当然她更满意金九音侯府千金的出身,有个侯爷岳父,她儿子还愁考不中进士吗?
钱知县却不像她想的这么简单,“还不知道人家订没订婚呢。”人家若是已经订婚,夫人盘算再多也是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