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拍卖会历来都是秘密进行,具体开放时间也只有九宫玉牌的所有者才会知晓。而且这个九宫楼拍卖会的地点,尽管历来都声称是在九宫楼地下密室里,可是不管多少大能者前去打探,也未能将这密室的具体位置找出来,更别说偷偷破除禁止混进去。因此除了想办法搞到九宫玉牌,想要参加这九宫拍卖会,基本上别无他法。
由此可见,天福楼主提供的这一份大礼有多么厚重,他们这一行人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才偏巧赶上这样的好机缘。
拍卖会午时才开始,但天福楼主却与众人相约辰时见面,众人也不知道这提前的两个时辰是用来干什么的。不是说这拍卖会就在九宫楼的地下举行么?那么天福楼与九宫楼同在一个坊市,其距离之近,几乎可以隔楼相望,哪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众人心中疑惑,天福楼主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自然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却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将众人引入天福楼一暗室之中。
这间暗室位于天福楼后院一片药圃下,入口就是药圃旁边的古井。若不是天福楼主亲自引路,外人绝不会想到这里居然会内有乾坤,藏着一间暗室。
这只是一间极其简单的石屋,室内别无他物,只在青石砖地面上有一个传送法阵,看法阵图纹上的漆料,应该是新画不久。
“诸位贵客,历届九宫楼拍卖会,都需要以传送法阵将与会者传送到拍卖地点,而且为了混淆视听,每一批传送者的传送时间都不相同。天福楼今年有幸选中为传送地点,这个法阵便是辰时一刻开启,所以在下才会约诸位辰时见面。这里是九宫玉牌,诸位只需等到辰时一刻,依次拿着玉牌站上这传送阵中央,便可自动传送到九宫楼地下密室。”
天福楼主一边说一边从侍从那里接过十枚白色玉牌,依次分发给众人,待分到阿九面前时,天福楼主看了眼他怀里抱的白狐,眉毛微微一扬,又将第二枚玉牌交给阿九,“这位贵客,既然你有意要带这只灵狐去参加拍卖会,便需要给他也带上一块玉牌。”
阿九接过玉牌,其他人纷纷侧目,不由心下嘀咕,这让众修士挣得你死我活的九宫玉牌,居然就这么给了一只畜生,真是荒唐至极,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无缘九宫拍卖会的修士见到这幕场景,会作何想法。
为首的魔婴修士接过玉牌却垂眸沉思,脸上的神情并不像其他几人那般喜悦,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马上就要到辰时一刻,魔婴修士忽然开口:“天福楼主,你说这传送阵可以将我等传送至九宫拍卖会,我们又怎能确定,你是不是在诓我们?若是这个阵法传送出去,并不是拍卖会场,而是什么有去无回的死地,我等该如何自处?”
经魔婴修士这么一提点,众人也全都回过神来,再看向天福楼主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的确,按照这个天福楼主的说法,传送法阵每次只能传送一个人,这么孤单单传送出去,谁知道另一头等着他们的是人是鬼?到时候有去无回,又孤立无援,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天福楼主眯了眯眼,却没有被魔婴修士激怒,只是语气凉凉地说:“在下以诚相待,想不到却遭如此揣测。也罢,若是诸位贵客觉得这传送法阵是害人的陷阱,尽可自行退去,我天福楼绝不会强人所难!”
修行之路便是如此,无论你是修仙还是修魔,前路漫漫皆是艰险,能冒得了多大的险,不一定会有多大的收获,但是如果一味求安,苟且偷生,便也很难遇到真正的好机缘。
此阵摆在眼前,去与不去,皆在个人。
传送法阵上有一个用幻术化出的沙漏,沙漏中流沙泻尽,便是传送法阵开启之时。
随着流沙一点点减少,众人的神情愈发严肃。
莫辰心中也颇为踌躇,思量片刻,对阿九传音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
阿九却不同意,“不,还是我一个人去,主人在这里等着。”
两相争执,那边宁家的四个女修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们其中的红衣和紫衣,将注入了自己神识的本命玉石交给另外两名女修,让她们先行一步离开天福楼,立刻返回本家。只要她们性命无忧,这本命玉石便会安好无恙,若是她们有个三长两短,便可让本家派人为她们报仇。
四名魔修毕竟不是血亲手足,未必能像宁家四女这般将性命交托,犹豫再三之后,谁也不肯放弃机会,最后全都咬了咬牙,决定冒这一回险。
沙漏滴尽,辰时一刻已到。
原本灰暗的传送法阵骤然亮起五彩流光,光芒炫目耀人。
两名女修深吸一口气,满脸凝重,先依次走入法阵。并不是她们大胆冒进,敢于众人之前进入传送阵,实在是在场所有人中,宁家四女实力最弱,纵使她们不愿意,最后也会被逼着去做实验者,到头来反倒无趣,倒不如主动一点。
一阵霞光闪过,拿着九宫玉牌的红衣和紫衣相继消失于传送阵中,剩下的蓝衣和黄衣紧张地盯着二女的本命玉石,见许久之后,代表她们性命的玉石依然光可鉴人,完好无损,这才稍微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