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娇喝陡然传来。

下方，姬如雪身形一晃，从湖泊中飞跃而出，离开水面之时身上已经穿好了衣袍。

孟凡面色微微一变，速度发挥到极致，一瞬间没了影子。

姬如雪眉头紧皱，盯着孟凡消失的方向，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异色。

回到山洞，孟凡那万年寒冰脸此刻微微泛红。

眉头却死死皱着。

他不是毛头小子了，竟然还会流鼻血？！

前世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孟凡赶紧回到石床之上盘膝而坐，冷着一张脸，抬头，朝洞口看去。

洞口，姬如雪缓缓走近，原本带着些许笑意的脸看见孟凡冰冷的眼神时顿时一僵，缓缓收敛。

“你醒了。”姬如雪弱弱道。

她忘记了，这个人类很强，非常强，她……打不过……

孟凡点点头不说话，静静看着姬如雪。

姬如雪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慌，在洞口处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沉寂着。

忽然，姬如雪小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抬起头，一双明亮美眸望着孟凡，怯生生的开口。

“那个……方才……偷看我沐浴之人，是不是你？”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

孟凡双目一瞪，一口老血差点没忍住喷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孟凡感觉到自己双颊燥热无比。

只不过时已夜深，又有火光照射，这才没有被姬如雪看出来。

“放肆！你觉得某孟凡是那种小人不成？”

孟凡声音一寒，双目锐利的直盯姬如雪。

姬如雪被孟凡突如其来的一喝吓了一跳，有些惊慌的站了起来后退几步。

完了，这个人类好像生气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姬如雪支支吾吾，一双美眸仿佛如受伤的小鹿一般闪过一丝惊恐。

她这时似乎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救她性命之人，是个人类。

而妖族和人类，素来是死敌。

可是，明明是他救了自己。

但他为什么这么凶？

难道，他想像其他人类奴役妖族一样奴役自己？

一时间，姬如雪思绪百转，小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而孟凡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姬如雪联想到这么多东西。

望着那有些恐慌的小脸，孟凡眉头一皱。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生。

很烦躁。

他不是天武大陆原地居民，对于妖族没有那么深的见地。

但也并无什么好感。

哪怕是眼前的姬如雪。

一想到她原身是一条狰狞恐怖的黑色巨蟒，他就提不起好感。

哪怕姬如雪体内血脉浓郁，有化蛟之相，但在他眼里，依旧是条巨蟒。

可是，那化作人形后的姬如雪，却是如此的娇俏。

那怯生生的小脸，竟让孟凡提不起丝毫杀意。

反而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孟凡性子寡淡冷酷，并不是因为杀伐。

而是他总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亦或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他害怕终有一天，这场梦会惊醒。

所以，他将所有情感都倾注到了项羽身上。

对外界，他几乎做到了视生命如草芥的地步。

“今天，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我们，扯平了。”

沉默许久，孟凡缓缓起身，神色冷漠。

他不想和任何人和事有过多交集。

哪怕是项羽，哪怕他担心项羽的安危，也仅仅是给了他足够的自保手段，而不是亲自保护他。

姬如雪支支吾吾，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只是紧抿着唇，愣愣的看着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