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笑了笑，说道：“欢欢这孩子听风就是雨啊。虽说是我带大的，可我从来都不想把她给搅进这个圈子来，所以一直没跟她好好讲过出马仙的事。没错，村里前些日子的确被几位外来的黄仙给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早就走了。对不起啊孩子，让你白跑一趟啦。”

赵孟不再这问题上纠结下去，转而问道：“陈欢告诉过我，在她小时候，村后头的山上有一条小河，在那里死过两兄弟。”

外婆道：“你是说李小年和李巍巍吧？”

赵孟点头。

外婆轻叹道：“是俩好孩子啊，可惜了。”

“听说他俩是因为一只青狐而死的？”

“青狐当时是在场，可不能说就是它害的。”

“后来那青狐走了吗？”

“从那之后就没见过了。毕竟死过人，去那地方的人也越来越少，都选择去别的山头打猎了。”外婆语音一顿，低声问道：“孩子，你是不是想说，今晚晓峰的死跟那只青狐有关？”

赵孟道：“我见到尸体的时候，死法和陈欢描述的李家兄弟几乎一模一样。”

外婆道：“当年欢欢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也许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李家那俩孩子是否真的是青狐所杀，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啊。保家仙里，胡（狐）家最讲究报恩，不会胡乱杀人的。”

赵孟心想什么仙不仙的，不都是妖精附体么？而且不惜损耗无辜人的阳寿，简直可恶透顶，哪有什么是非善恶之分？可这话当着陈欢外婆的面是不好说出来的，于是婉转道：“会不会是当年的李家兄弟无意间得罪了那青狐？听说青狐误中了他俩布下的陷阱。”

外婆道：“也许会轻轻惩罚一下，但绝不至于害人性命。”

“为什么？您当时又不在场啊，怎么会……”

外婆道：“因为我请来的那位就是胡家的。”

赵孟一愣，旋即释然。

既然附在陈欢外婆身上的是狐仙，那么必定熟悉这一带的其他狐仙，能做出这种判断也是正常的。

可如果不是青狐干的，那又是谁呢？

外婆缓缓道：“刚才在史大爷的堂口里，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

赵孟道：“一股很阴邪的气息。”

外婆道：“这史大爷请来的并非寻常保家仙，而是另一种邪灵。我怀疑晓峰的死，和那邪灵有关。”

“不会吧，毕竟是爷孙俩。”

“长期被邪灵附体的人，思维和气质也会渐渐变得跟对方一样。晓峰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后，他爸妈哭得那么伤心，可你见他爷爷流过一滴眼泪么？”

赵孟沉默。

夜深了，外婆给两人分别整理好房间后就顾自回房休息去了。

陈欢的卧室在二层，赵孟暂住的客房在三层。

累了一天，陈欢倒头就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依稀见到一个通体墨黑，眼睛通红的身影站在床尾，就那么盯着自己，眼中射出令人心悸的光。

她感觉有些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怎么动弹，只是拉起被子蒙住脑袋，假装看不到他。

梦醒后口干舌燥，浑身上下像虚脱了似的好不难受。

此时，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