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就直说了。”玉雪魄在桌前扫了一眼何辛慈所写。她写的是一段心经。俗话说字如其人,从一个人的字,虽不能窥得全貌,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至少可以反映当时书写之人的心境。何辛慈的字,整体来看十分齐整,看着给人很一种舒服的感觉,但是太过规矩,但没有了灵魂,没有了书写着自己的韵味。再仔细端详每一个字和局部的线条结构,瑕疵漏洞便一目了然。
“娘娘的这幅字整体结构公整有序,但是太过刻意的东西,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缺少最重要的东西。从局部来看,节字还可以。只是用笔还需注意,像这里,还有这里。写字其实跟绣花儿练功都一样,下笔的时候心神要沉,要静,心神不静,不宁,字也就虚了。”
何辛慈端着笑容,眼睛跟着玉雪魄所指。看起来是在虚心学习,心里是否真的如此不得而知。
“好,说得好,哈哈,雪魄,你可比朝廷里有些大臣说的还要到位。不管是书法还是政事,朕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玉雪魄谦虚一笑,“臣也只是就我所知所学而言。世界之大自有高人在,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何辛慈也跟着附和道:“国师太谦虚了,我和陛下若是能有像你这样的老师指点,尤其是陛下,一定可以突飞猛进。”
“臣还有其他的事,就先告退了。”
何辛慈一脸惋惜,“国师如此才华,要是能做陛下和我的老师就好了。”
何辛慈这样说,是有自己的私心。刚来的时候因为看见玉雪魄和北澍行看玉雪魄时落满霞光的眼光,心里吃吃了苍蝇还恶心难受。但是发现谈论起书法时,北澍行便和自己处于同一阵营之后,何辛慈心里就有了计较。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何妨暂时和玉雪魄虚以逶迤,装作友好。若是能将她留在皇宫,进而将北澍行留在身边,又有何不可。
何辛慈一说,北澍行茅塞顿开。他没有理由将玉雪魄留在皇宫,可是自己又不能天天出宫去看她。借口让她教自己和何辛慈书法,岂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她进宫。
“雪魄,你愿不愿入宫来指点指点我和辛慈的书法。不用天天来,两天或者三天来一次都可以,只要你有时间。”北澍行温柔看着玉雪魄,满含期冀。
玉雪魄浅浅一笑,客气而疏离。“陛下和辛嫔娘娘抬爱了,臣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给您当老师。放眼玄国,乃至天下,能人异世数不数胜,不在我一个。”
北澍行眼里的光芒褪去,不好再勉强。何辛慈笑了笑,“既然国师不愿意,陛下咱们也不能勉强。”
她说着,含笑的眼睛望向北澍行。不管之前如胶似漆还是同床异梦,现在殊途同归,都是想让玉雪魄能时时进宫。
“臣告退!”玉雪魄低头行了一礼,转身朝正凌殿外走去。
“拽什么拽,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没有陛下的恩宠,什么都不是。”毓纹对着玉雪魄的背影,不屑瞥了一眼,低声嘀咕着。
跟着玉雪魄刚迈出几步的丝竹,脸色沉了下来。转身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玉雪魄停在了门口,没有转身,脸色同样不善。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事实。”毓纹一脸倨傲,梗着脖子看着丝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