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铺的地基有些高，秦艽抬着头还是一眼认出了李思睿，他和一个女生并排坐在靠窗的一面，正对着她。

这画面看起来特别温馨和谐，窗外雪花飘着，窗内灯火通明，两个人边吃边喝粥，说说笑笑，女生把盘子里的小菜喂到他的嘴里。原来，只要一起吃个包子都会让人无比快乐。

秦艽很羡慕，心痛大于羡慕。即使是在三年后的今天，还是没能等到，还是一个局外人，人家说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究竟是我解读错误了你的眼神呢？还是你当时就是可怜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能也没多长时间，她继续走她的路，还是要回家。雪花砸下来，不轻不重落在她的头发上，眉毛上，甚至是睫毛上，眼眶是热的是湿的，可能是睫毛上的雪融化了吧。

像曾经度过的满有遗憾的几千个夜晚一样，不过这一晚格外漫长，对门的大姐依旧在骂大哥。只留一盏小台灯，秦艽把耳塞塞到耳朵里，想着看到的亲密举动，躺在床上心情低落夜不能寐，却还存在一丝侥幸。

秦艽打开朋友圈想看看李思睿会不会发什么动态，他没有，钟明泽倒发了一条跑步的小视频，配文：打卡第十天，十全十美！

再往下翻，是赵雨彤的文字：半夜在民宿的小区门口倚着柱子伸腿，架着一个胳膊跑步的人，吓死我了，赶紧跑了。

这两个人无缝衔接的朋友圈，要不是赵雨彤说自己遇到了钟明承，还真怀疑他们遇上了。

秦艽发消息问钟明泽，三师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钟明泽的回复把秦艽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消除殆尽：“是啊。还和你有点像呢。”

“是他大学的那个异地女友吗？”

“不是，他们早分了。”

“好的，谢谢钟师哥。”

“客气啥。”

秦艽把手机关上，秦艽善除风湿热，黄疸骨蒸舒筋络。

那个时候生活对她好残酷，所以一点甜就够她支撑好久。现在才知道，原来当时的残酷是为让她在接受更残酷的事情时，眼泪少一些。当你遇到一个用眼神就可以交流的人，其他人就变得接受不了和不甘心。

第二天早上起床上班，路上的积雪已经化了个差不多，稍微有点冷。

好像日复一日积累的信念一下被推塌了，秦艽头很沉，心里也很沉，骑着单车在上班的路上小心避开行人和红绿灯。

路过营销中心看见的那天开放盛典前面大红色的大显示屏依旧在放着视频，旁边售楼部有几个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的男人在广场前走着。路人匆匆，上班族居多，并没有人观看和进出。

“美女!看一下，月雅小区新开盘，学区房哎!”一个戴着口罩，穿便衣的男子走在潮湿的路面上，挥着手里的传单朝秦艽喊着。

秦艽朝他摇了摇手，等到在他身边驶过，这才反应过来是对门的大哥，原来大哥在这里工作，工作挺辛苦，回去还得挨老婆骂。

回到熟悉的工作岗位，工作已经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了，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反反复复脑子浮现出一些事，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