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淼生了个男孩,秦艽她们去看她时,她正在医院的病房半坐着,抱着那个小小的生命,脸上已然有了初为人母的怜爱和喜悦。
秦艽在她跟前逗着孩子:“舍长,小家伙取名字了没?”
“还没,你们大家给想一个?”郑淼期待地看着大家:“小宝贝,让阿姨们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呀?”
秦艽赶紧提醒她:“你还是收起你的期待吧,我们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吗?”
杨璃已经开动脑筋了:“蜀黍姓杜,你姓郑,叫杜郑?”
“你这研究生白读了?还毒症?怎么还尿毒症?脓毒症?”旁边的舍友笑着推了杨璃一下:“咱们班长儿子可不能叫这个。”
杨璃也笑自己起的这个“好名字”:“别慌,我再想一下,这个小家伙是在找回三金后顺利出生的,要不叫杜三金?”
大家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说不出来总是感觉奇奇怪怪的。
“三金,三金片,这怕不是种治尿路感染的药吧?”秦艽这才想起:“起个名字好难啊。”
“这个名字Pass掉啊,老是让我想起金三顺。”郑淼抱着怀里的孩子摇了摇:“你看你的这几个阿姨,这名字起的,其实,其实都很响亮。”
“那,杜荣起?”秦艽突然来了一句。
郑淼问她:“有什么寓意吗?”
秦艽摇摇头:“没什么寓意吧,就是想起,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这句诗了。”
“听着似乎没什么关系,但又有什么联系,这个名字我记下了。”郑淼说。
陆续送走了舍友,秦艽在郑淼旁边坐下:“舍长,你们经济上紧张吗?”
“还行吧,生孩子确实花销很大,不行就只能把那些嫁妆卖一卖。”
郑淼这看似随意的回答把秦艽吓了一跳:“你怎么都有变卖嫁妆的念头了?你这找回来也不容易吧?”
“不容易,蜀黍费了好大劲才找回来,高铁、大巴和三轮车辗转,找回来也是万幸,想到他大汗淋淋样子,听他眉飞色舞跟我讲那些事情,我都觉得什么嫁妆啊,不重要了,我得跟他一块养孩子。”
找回来已是万幸,秦艽听到这话难免心酸,因为她所期待的是找不回的,那又凭什么这样出现在生活里,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本来宜池的第一场雪十分美好的,好巧不巧就砸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