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鸣望着马路对面站着的温自诚,一言不发的他不再像第一次发现自己爸爸出轨一样沉默不语地呆愣在原地。他害怕地想要逃离,远离这个残酷的事实与令人作呕的真相。
“温一鸣。”温一鸣发疯似的往大桥处狂奔,穿梭在车水马龙的热闹大街。
罗安安等人顾不上尴尬,担忧温一鸣安全的五个人追随着温一鸣逃跑的路线疯狂奔走。
作为体育生,宋泽的体力与耐力对比他们可谓是王者级别,风驰电掣间便追上了他,挽救了差点撞上的士车的温一鸣。
温自诚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惊险一幕,气愤的他甩了温一鸣一巴掌。
罗安安见状,立马走上前去挡在温一鸣面前,怒视着温自诚。
鲁迅先生在《坟·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探讨我国传统文化下的父子关系,曾抨击道“父对于子,有绝对的权利和威严;若是老子说话,当然无所不可,儿子有话,却在未说之前早已错了。”
文革期间出生的六零七零后们,处在一个动荡的年代,有思想解放的,亦有封建顽固的。
他们的上一代大多数要求他们顺从于传统意义上的伦理纲常,却在成长过程中不断受到普世价值的影响,善于思考者会在两者之中取得平衡,从而得到思想上的解放。
而大多数普通人,所接触的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了生计而忙碌的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考量生命的延续与传承,采取更为简单的方式与子女相处,执着地以养育之恩来固守自己的尊贵地位。
就像上一次因为周三电影而暴揍温一鸣,这一次的温自诚哪怕明知自己做错了事情,仍然还要摆出父辈的尊严。
“你跑什么?撞死了当我白养你了。”温自诚甩巴掌的手仍在颤抖,心虚的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与自尊。
“你养过我吗?”温一鸣红着眼,怒视着温自诚。
一旁的孩子因为太过于尴尬,纷纷不敢作声,只有害怕温一鸣继续被打的罗安安还横在温家父子中间,努力保护温一鸣。
“老子供你吃,供你上学,供你玩,还送你学画画,我没养过你吗?”温自诚越过罗安安,抓住温一鸣的胳臂往外拽,“回家,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丢人的是你,不是我。”温一鸣极力反抗,冲着温自诚拳打脚踢。
“温叔叔,你轻一点。”罗安安看着温自诚青筋暴起的胳臂和温一鸣痛苦的神情,担心地哭了出来。
“回家,回家我们好好谈谈。”小孩子的力量是敌不过大人的,只见温自诚拽着温一鸣来到马路旁,拦下一辆的士赶回了家。
害怕温一鸣受惩罚的罗安安等人火急火燎地拦下一辆的士,追随着前面的车回到了家。
对于嫖-娼被抓最令人无地自容的情景,便是被街坊邻居所知晓,尤其是当着小区里的几个半大孩子的面,被发现自己流连烟花之所。
回家的路上温自诚的情绪由震惊转向气愤再到现在的懊恼,他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突然不敢回家,害怕面对梁冰。
风流成性的温自诚觉得自己生了病,他时常反省自己,却找不出到底是什么将他变成一个定力不足被诱惑所左右的人渣。他爱梁冰,尽管他明白自己的爱不高尚亦不纯粹,但他很清楚,在他睡过的女人当中,梁冰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