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有权有势的老爷做了卑鄙无耻之事,那一定是从爱这爱那着想的,一定是老爷高瞻远瞩的宏大目标而定的,因此,那卑鄙无耻就不叫卑鄙无耻了。
墨如夜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布衣员外,是把发霉的米粥施舍给穷人的江湖善人,卑鄙无耻、鸡鸣狗盗的不要脸帽子是不能戴在头上的。
墨如夜可是江湖上的老奸巨猾之徒,各种场合经验丰富。梅一帆明里是劝说墨如夜要宰相肚里能撑船,暗里却是讥刺布衣员外小肚鸡肠,被人揭短便气急败坏,实在有失那大豪杰、大英雄、大善人的名誉称呼。
一语道破天机,墨如夜的伪善绝对不能被一个小丫鬟道破,这个善人的牌子是作为武林领袖用的,是欺骗天下草木愚众用的,怎可因小失大,为区区小女子而乱其阵脚。
布衣员外当机面容七十二变,恢复到一派老谋深算的仁义姿态,装模作样的哈哈奸笑道:“小丫头虽然伶牙俐齿,拙夫不过是想教育教育她,怎会与她一般见识。”
梅一帆抱拳道:“既如此,梅某代此谢过,一定谨遵员外的教育。”
墨如夜道:“过奖,过奖!梅大侠武功奇高,拙夫的那块烂石头阵当然在梅大侠看来只不过是村童过家家的游戏,随随便便几剑就成了一堆破烂的碎石,岂可动用空空浪人那样的武林奇葩破阵,实在是大材小用,老夫惭愧。”
梅一帆听此,既明白这布衣员外不肯吃任何一点的亏,这话里话外全含讥刺挖苦,分明是报复刚才自己对他的嘲弄。便面不改色的痛快言道:“员外乃褒衣博带,八斗之才,滴水不漏,不仅是博学饱识之士,圣论凿凿,更是武学泰斗,天下之凤毛麟角,梅某自不量力,妄踏员外的迷魂石阵,多亏萧遥大哥指点迷津,我主仆二人才走出员外设的困局,想来,我梅一帆是远远不如员外的奇谋和武学的,可梅某只是道听途说员外是如何如何,却从来没有机会与员外讨教几招,只是前几天在那石阵旁,囫囵吞枣的接受了员外许诺的七招之限,有幸梅某没有被员外留在那石阵做个看护的门卒。员外今天是不是还要将梅某留在这踏云跳做个扫地的仆奴。”
墨如夜就是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梅一帆三尖两刃的讽刺,面色蜡黄,阴目毒芒,似要立时将梅一帆毙于掌下。但仅此片刻,布衣员外恢复平静,笑容可掬道:“梅园主何必谦恭,今天拙夫机遇巧合,能在武学上与梅大侠叫论攀谈,定会受益匪浅,拙夫——”
“家有家规,猴有猴道,进入阐典论法也有规有距,这场该轮到我了,请梅大侠下去稍做休息,非是非来与布衣员外论论谈谈。”话音落地,一人已跃上法坛。
这非是非也是江湖上的高手之一,武功奇特,更是个能工巧匠,对造房制器执迷不悟,能来此踏云跳阐典论法当也是一件奇事。
这阐典论法有一规矩,即一人不得连续两场比论,梅一帆已与那法僧由昆比过一场,这场自不得再比,非是非上得法坛,梅一帆只好退让。
西玄山阐典论法一直持续了二十一天,最后一战由游弋僧人沙巴摩对甘露仙侠西门东雨。
这二人均是江湖上的稀客,那游弋僧人沙巴摩乃是西域高僧,虽来中原十多年,却多是巡游佛迹,存荡于天南地北的名刹禅院,讲经布道,弘法阐佛,从不显露武学造诣,当是虚怀若谷的高僧。
甘露仙侠西门东雨隐居江湖,从不以真名真相涉猎武林事务,所以在江湖上几乎没有什么名望,不料想在这西玄山阐典论法上却锋芒毕露,连少林寺主持方丈鉴吾大师也于七十招内败其手下,可见甘露仙侠武学深厚。
沙巴摩与西门东雨都不用兵刃,斗得是修为道法。沙巴摩阿赖耶识十阶大法与弥勒藏要掌功相辅相成,运功贯力风静气息,好似戏拟,全无暴戾力锋,若棉絮翩翩。
西门东雨的甘露济世内功心法已为入臻入化,无影绵掌运作起来也是无踪无痕。二人相博却似霜雪相映,风月银辉。
沙巴摩虚空中划个半弧,一柄金色法杖浮现手中,沙巴摩的虚实相悟法术已练达上乘境界,无空化实,练气映物。
“菩提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