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上级有过任何一项极端错误的决策,其任下的任何一名高级军官,都有权以这四个字来一票否决。
代价是,提出“誓死反对”的人,除了自身要献出生命外,在其死后,会剥夺他一生获得的所有荣誉和称号,不算殉职,没有抚恤,甚至相应的,自己身为军人而给家庭带来的所有福利,全部停止。
代价巨大,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在对方生命结束那一刻,其上级决策,不管什么理由,必须终止。
这个制度自建立以来,只有当年C国开国之时,两位元老用过,蒋渊,是第三人。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群人会这么震惊了。
但比起当初人家两位元老的为了家国天下而舍身忘我的胸襟,蒋渊这个,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顾言痕眯起眼睛,视线紧紧地盯着蒋渊,“你确定?”
蒋渊因为顾言痕的视线,额角在下意识地冒冷汗,但他依旧回答得铿锵有力:
“是!”
会议室再一次陷入寂静。
顾言痕一直没有说话,旁人也一直没敢插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言痕收回视线:
“三天后的行动,由我和蒋渊一同执行,散会。”
扔下这句话,顾言痕率先站起身,提步走出会议室,全程没再看蒋渊一眼。
会议室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相继起身,出门之前都走到蒋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敬佩于他的勇敢,还是在祝他任务好运。
或许两者都有。
蒋渊却是无心去猜众人的想法的。
他此刻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因为方才,在顾言痕和他的对视中,蒋渊明显从顾言痕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失望。
是该失望的。
“誓死反对”这四个字,只有一次机会。
不是执行的机会只有一次,而是出口的机会只有一次。
毕竟谁要是天天在嘴边挂着“誓死反对”四个字威胁领导,那还得了?
可是如今,这唯一的一次机会,被蒋渊就这么轻易地用掉了,既不为国,也不为民。
待所有人离去,会议室只剩下蒋渊一个人的时候,他才颓然坐下,嘴角泛起苦笑。
失望就失望吧,他不后悔。
他知道少帅对自己给予厚望,但是要让蒋渊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他做不到。
尽管蒋渊知道,顾言痕若是要自寻死路,机会绝不止有这一次,可他能阻止的机会,却是再也没有了。
但是,蒋渊长出一口气,就这样吧。
就像顾言痕一样,尽到自己所有的努力,如果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好歹还能骗一骗自己——
我尽力了。
想到这,蒋渊内心的慌乱和凉意退了不少。
事情已定,多说无益。
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蒋渊还是回去打了一个电话。
“谷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很忙,但还是有一个请求。”
“如果可以,请您三天之内赶往S市军区,我家少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