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鲜红的液体顺着苏二的手在滴落,顾言痕沉着脸,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根本没办法用劲,抓住苏二紧攥的手,一寸一寸地掰开,看到他手心遍布月牙形的伤口,每一个月牙处,都在往外渗血。
狰狞的伤口刺激着顾言痕的视觉神经,他恼怒又心疼,却又不忍心苛责。
最后,他只能无奈叹一口气: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嗯?”
轻柔的嗓音如一缕微风渐渐抚平苏二起伏的心绪,他低垂着眸,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顾言痕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在苏二情绪激动处悄然按住他的手指,不允许他再攥起拳头。
直到他说完,顾言痕才缓缓抬眸,目光沉静如水。
“所以,你就是为这个而难过?”
“……嗯。”
苏二的眼神中,透着自责与悲伤。
顾言痕却摇了摇头,“苏岩,你太钻牛角尖了。”
“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该难过吗?
像是看出了苏二眼底的困惑,顾言痕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道:
“说你钻牛角尖,并不是说你不该难过,只是你不该被难过所淹没。你只想到他们的死是因为你的预判失误,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死呢?”
他们不死,就会继续为人所利用。
哪怕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背叛,但他们手里掌握着很多有用的信息这是真的吧?
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将会是其他比他们更为无辜的人。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心理犯罪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功,如果对方内心坦荡,再厉害的心理犯罪师也没办法轻易让其变为棋子,当然,我的意思也并不是说他们就该死,只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不全是你的责任。”
苏岩或许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没有前面的稻草作为基础,你以为一根稻草就真的能压死骆驼吗?
你不能因为它是导火索就把所有罪都归咎到它身上吧?
骆驼的死,没有一根稻草会是无辜的。
苏二闭上眼睛,有液体渐渐打湿他的睫毛。
“……我知道。”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难过。
说他圣母也好,说他玻璃心也罢,那些,可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
顾言痕也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苏岩什么都明白,她只是需要时间。
看着苏二颤抖的睫毛,他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
“龙九呢,他怎么样了?”
苏二知道顾言痕的用意,也就顺势敛起心头的内疚和难过,低眸道:
“有晓佐在,他的手术很成功,只是还没有醒。”
顾言痕诧异地看着他,“还没醒?那你……”
以他对苏岩的了解,龙九受这么重的伤,还是为她受的,她怎么说也会等到龙九醒来当面致谢才是,怎么会在对方还昏迷的状态就离开?
苏二闻言,情绪愈发低落。
“我……不方便再留在那里……”
这话听在顾言痕的耳朵里就很奇怪。
“什么叫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