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将至,城中人人喜气洋洋,人声鼎沸,一片祥和之气。然而这天色却不尽人意,乌云密布,大雪纷飞。
这日清晨,万惊鸿方醒来,便听闻说柳府出事了。她却没有惊讶,斯条慢理地梳洗用膳,直到卢宴恩过来,与她说起这出事的原委。
柳府人多嘴杂,一时没能封住,早上的功夫,便穿的城中几乎人人知晓,成了茶余饭后的新笑料。
原来是那柳府的二小姐,柳朝朝,据说这柳朝朝与申将军的嫡子申珺私通,还未出阁竟有了身孕。
众人说来说去的都只是这些浅面的东西,更多的他们却是不知晓。
卢宴恩并非八卦多事之人,但因为最近柳文欢的亲事也将至,她难免有些担忧,便对万惊鸿说起此事:“柳府那边来的消息,说是,今日柳府用早膳时,朝朝却突然作呕,对于饭菜着实没胃口,宣留妹妹担心她,便传了府中的大夫过来替她把脉整治。没想到,大夫竟说她是有了身孕,此番反胃,实则是害喜。”
柳朝朝柳暮暮二人自小没有母亲,徐宣留念在她二人瘦弱,便如亲生女儿般对她们,待她们不薄。
结果这两人却丝毫不念情谊,还憎恨嫉妒她们。
万惊鸿对这二人着实没有好感,她假用申珺的口吻,传信给柳朝朝一人,每月十五约她在德馨楼见面。她知晓申珺这人的脾气秉性和动向,知道他每月十五都会去德馨楼,便抓住了这个机会。
申珺好色如斯,对于送上嘴的肉,又怎么会只瞧着看着,万惊鸿担心柳朝朝会不愿意扭捏不愿意,便在香炉中放了催情的粉末,只要他二人有了第一次,那接下来,便不会顾虑太多。
而怀孕的几率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万惊鸿便多让人送了几次信,现下已过去了几月,如此算来,也是时候了。
申珺是个多情之人,与其说多情,不如说是个花花公子。流连情场,被他摧残哄骗的女子又岂止一两个。柳朝朝与柳暮暮两人为同胞姐妹,却始终不知,自己以为的如意郎君和自己的姐妹也有染。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万惊鸿打的便是这个主意,若是叫柳暮暮得知,申珺与柳朝朝已有了孩子,依着她那不用头脑思考的性子,肯定会与柳朝朝势不两立。
从来,女人深情且长情,女人们为男人而生嫌隙,是非常之容易的。
况且柳朝朝还与申珺保持着联系,突然听闻了这个消息,看到了真相,心中的仇恨一旦爆发,会做出什么,谁都不知晓。
但至少,嫌隙是生了。
万惊鸿无喜无忧,她只不过是除去了柳文欢身边潜在的危险。
卢宴恩却叹了口气,说:“这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也不知文欢的亲事能不能顺利进行。”
闻言,万惊鸿抬头,望着卢宴恩道:“为何不能?这事与文欢姐姐并无关系,为何要牵连上?文欢姐姐的亲事照常便行。”
“当然有。”卢宴恩摇摇头,看着万惊鸿不理解的脸,道:“文欢待朝朝如亲姐妹,朝朝出现了这等事,年儿,你让文欢如何能放心与熊五公子成亲?”
她摸了摸万惊鸿的头,慈祥和蔼地道:“文欢待朝朝,是有着姐妹之情。人非圣人,孰能无情?”
万惊鸿不能理解,在她三十年的认知里,早就抛弃了情感这种东西。立足当下,她觉得最重要的事,莫过于让柳文欢顺利完婚,其他之事都毫无关系。
可她却没有考虑到人的情感。
虽然那对姐妹对柳文欢是表面上亲近,内在里厌恶,但柳文欢却是真心实意待他二人。
万惊鸿皱眉,起身,道:“娘,年儿有些担心文欢姐姐,想去柳府看看。”
她有这份心,卢宴恩很是欣慰,但是现下柳府应是乱得很,于是她道:“可……”
“没事的。”万惊鸿打断她,说:“年儿只是去看看,不会添乱的,娘放心吧。”她说到这份上,卢宴恩其实心中也有些担忧与牵挂,踌躇片刻,点头说好,让她去了。
万惊鸿却是没有立马去,而是着笔写了一封信,让蝉衣送去了申府,交给申将军。
柳府的管家见万惊鸿前来,立马迎上问候。
万惊鸿却直接忽略,直奔主题:“怎么回事?”
管家是认得万惊鸿的,知晓她万府与柳府关系匪浅,这些事不必对她藏着掖着。便叹了口气,一一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