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亭以西连绵数里,扎满了营帐,夕阳亭四周亦密布了精锐骑兵,夕阳亭上端坐了三个人,坐在正中央胖得像弥勒佛一般的家伙正是董卓,左边坐着一个一身青袍眼睛散发恶毒光芒的文士,应该是董卓的女婿军师李儒,右边坐着一个粉妆玉砌眉目如画的女孩,年约十二三岁,竟然不是貂蝉,那会是谁呢?!
金良催马上前,典韦领其余飞虎猛士紧随其后,簇拥在夕阳亭前的西凉兵摄于上面军令,不敢对抗,只得缓步后退,转眼间距离董卓已有百步远。
董卓站起身高声喊道:“吕将军不去渡河北上,到此何干?!”
金良亦高声应道:“董公何必明知故问,那王允匹夫掠我爱妾,送到你这里来,我这次来,就是想把我的爱妾接回去。”
董卓哈哈大笑道:“金贤霆,你也有今天!你放眼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爱妾?”
两个西凉猛士用剑挟持着一个女子走上夕阳亭,金良定睛一看,正是貂蝉。貂蝉见金良不惧西凉十万大军,竟然轻身前来救她,一阵暖意溢上心头,不觉已经满脸泪花,如梨花带雨一般。
金良遥看貂蝉流泪,不觉心如刀绞,自己真是无能,致使心爱的人遭此劫难,不由得瞠目大喝道:“董卓,赶快放来蝉儿,不然你休想见到你那亲弟弟和亲侄儿!”金良敢带着二百人来应对董卓十万大军。自然是有所依仗,董旻董璜在自己手里,董卓投鼠忌器。不敢对他怎么样。
董卓仰天大笑:“金良,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没想过,只要我将你生擒活拿,拿你来交换我的两位亲人,不就好了,我又何必受制于你!”
金良亦大笑道:“想将我生擒活拿。老董,你白日做梦!”说完。拨马就走。
李儒大喝一声道:“飞熊军出动,拦住金良!”
簇拥在夕阳亭下的西凉精锐骑兵四散开来,准备把金良团团围住。金良见夕阳亭前面的骑兵阵列散开,心中大喜。再次调转马头,赤兔马风驰电掣,飞奔夕阳亭,金良手持石龙刀,一路挑飞十余名西凉骑兵。
金良来势凶猛,如同劈波斩浪一般,在已经松散的西凉骑兵阵营里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冲向董卓的方位,好像是要将董卓当场斩杀。
李儒惊惧大叫:“左右。赶快回防,保护董公!”?董卓却稳坐亭中,看着英武骁勇的吕布骑着火炭龙驹赤兔马飞奔而来。不禁拈须长叹道:“真乃马中赤兔,人中金良!若得子如此,父复何求!”
金良冲到夕阳亭正前方时,董卓面前已经布满了精壮士卒,董卓的两员大将李傕郭汜也挥刀跃马,准备鏖战金良。连李儒和右边那个女孩身边的护卫也冲到董卓前面护驾。
金良便虚晃一戟,拨转马头。冲向夕阳亭西侧。
董卓见状,暗道不好,连忙大叫道:“快去保护我的孙女!”
金良一夹马腹,一扯缰绳,那赤兔马竟然腾空跃起,金良伸出方石龙刀,勾住董卓孙女的腰带,一提一收,将那女孩放在赤兔马上。那女孩惊魂未定,酥软地躺在金良怀里。
金良把方天画戟安放在马鞍上,从背后抽出七星宝刀,放在那女孩肩膀上,然后对着董卓大喊:“这是你唯一的孙女吧,好像叫做董白,果然够白的。”
董卓瞋目大叫道:“赶快把我孙女放开,不然我让人把你爱妾杀了。”
不等金良开口,貂蝉却眼含热泪道:“将军,他孙女在你手上,他不敢为难你,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莫要为了我这个小女子而耽误中兴汉室的大业。”
董卓厉声喝道:“把她嘴巴堵上!”
金良却拿着七星宝刀在董白那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比划着:“董公,你若敢碰貂蝉一根汗毛,我就在你孙女脖子上划上一刀。你要不要试试!”
董卓大惊失色:“金良,休要鲁莽,有事慢慢说,莫要伤了小白!”?金良想了一下,方道:“董公可否近前,金良有心腹之事相商。请董公放心,我金良决计不会危及董公。”
李儒赶紧劝道:“父亲,金良这小子十分狡猾,素无信义,父亲不可前去。”
董卓沉思少许,毅然说道:“吾从军三十余年,弓马娴熟,能左右开弓,骁勇亦曾冠绝西凉,如今虽然老迈,亦比廉颇年轻,他金良武艺再精妙在数合之间亦难奈我何,何况吾有李傕郭汜二位猛将护佑,当保无碍。何况,吾观吕布心中并无杀机,此次相谈必有诚意。”
董卓主意已定,遂不听李儒劝告,披挂上马,在李傕郭汜护卫下,策马来到金良近前。
金良微微一笑道:“良,谢过董公信赖。”
董卓亦笑道:“贤霆有何心腹事与我相商,请速速讲来。”
金良压低声音问道:“敢问董公平生之志?!”
董卓明白金良是问他来洛阳究竟想干什么玩意的,遂放低声音:“我就实话讲于贤霆,董卓虽出身富庶,奈何家父仅是一介县尉,如此寒庶出身,素为士人所轻,虽然我屡立战功,却因掌握军权,素被朝廷忌惮,朝廷屡次想夺我兵权,我可不想落得恩师段太尉那样下场。遥想当年,恩师屡破羌军,先后交战一百八十多次,斩杀四万多人,威震边陲,奈何得罪中常侍程璜及其女婿司隶校尉阳球,被逼自杀,当真可悲可叹可怜啊。”
说到这里,董卓又哀叹道:“我知道许多人对我广宗大败于张角甚有非议。其实,我亦甚为无奈。卢植大人领北军五校,以微弱兵力将张角困于广宗。被小黄门左丰诬陷,丢官罢职,朝廷委任我前去统领,怎奈卢大人刚被宦官抓走,军心不稳,兵无战心,朝廷大臣却严令我速速发兵攻城否则拿我与卢植同罪。无奈之下,我只得领士气低落之军前去攻打广宗。却被张角乘虚而入,我才大败而回。”
金良点点头,他本来也不相信以董卓那么强大的西凉骑兵奈何不了张角,便道:“我亦知道肯定皆是士人人云亦云。以讹传讹,败坏了将军的威名。”
董卓摇头晃脑,意甚懒散:“我从军三十余年,这些事情看得多了,再看看韩信那些开国功臣的下场,已经对这刘汉朝廷彻底死心,我们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难道就是被他们卸磨杀驴不成!!我们的命运,不能被那帮宦官、那帮世家大臣掌握。我们的命运要由我们自己掌握!!我这番领军入洛,就是为了我们这些寒门庶族出身的武将争口气的,我们要建立一个寒门庶族的朝廷!”
金良不禁笑道:“董公其志可嘉。奈何世家大族权势滔天,甚至压过皇室多倍,就怕董公无力抵御,到时候弄巧成拙。”
董卓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对待以后的事情也没有多大把握,听金良如此奚落。也不动怒,而是反问道:“你派人在京师里到处散布我西凉军纪败坏。会烧杀抢掠荼毒地方,你到底是何目的?”
金良亦微微笑道:“董公难道不知自家事,你觉得你的西凉兵能善待洛阳士民吗?我劝那些洛阳士民迁往荆州,就是为了让他们免遭你们荼毒,为我大汉保一份元气。”
董卓哀叹一声:“我怎不知西凉军纪败坏,奈何骄兵悍将之士气可纵不可抑,若是我从严治军,怕是明日我的脑袋就会挂在辕门外了。”
说到这里,金良方表露心迹:“董公想必也查清我吕布的底细,你我均是边地人氏,父亲均是寒门庶族,均被世家大族看不起,我很像你年轻时候那么能左右开弓弓马娴熟骁勇无敌,总之,你我看似是一样的人。因为这些相似点,我金良一直不愿与董公为敌。”
董卓捋着大胡子,不住地点头:“贤霆,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金良不禁暗骂,老董,你丫真是睁眼说瞎话。话锋一转:“奈何董公理念与我不同,我以天下人安危为念,董公被西凉骄兵悍将所累不顾社稷民生,恐怕你我之间,早晚还有一战。但是眼前,我急着赶去荆州,你急着进入洛阳,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如你将我爱妾奉还,我再将你的爱孙奉还,你我和平共处,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