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蔡邕、马日磾、杨彪、黄琬、刘弘等朝廷大臣,在金良兴兵平定河内郡、河东郡、并州匈奴的一个月里,他们已经看得清楚,中央军俨然成了金良的私军,朝廷诸大臣手无军权,全成了金良拿来蒙蔽天下的摆设,他们不甘于这样的命运,便挖空心思来限制金良的权力,他们看得出来,金良麾下文臣武将甚多,但是多有行为不检之辈,若是沿用先秦和前汉的严格荐举连带制度,必能在剪除金良党羽的同时,有效地限制到金良的权力。
金良眯着眼睛,细细想了一会儿,心道,我现在身兼司隶校尉之职,手下亲信满宠又任襄阳令,均有监督刑拘朝廷与地方百官之权,你们这些老家伙想跟我玩这样的计谋,怕是想把你们自己玩进去吧,你们自己这些人互相之间也荐举了一些世家子弟,我就不信这些世家子弟都是清正廉洁的。
荐举连坐制度是要实施,但不是现在,而要等到时机成熟才可以的,现在金良正是用人之际。
金良知道陈琳是世家子弟,便不跟他说自己的真心话,而是笑赞道:“几位老大人真是英明,早就该实施严格的荐举连坐制度了,不然任由那些官吏滥举,对大汉无益。”
金良在陈琳的引导下,先是来到了诸葛玄的房间,诸葛玄早已得到通知,便跟两个侄儿诸葛瑾、诸葛亮守候在那里,本来他们全家一百多口是居住在招贤馆旁边的馆驿里面的。
(诸葛玄(?―197年),琅邪阳都(今山东沂南)人,西汉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三国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叔父,曾为刘表的属吏。东汉末年官员,官至豫章太守。
初为刘表的属吏,奉刘表之命出使汉廷传达荆州概况。出发前获知兄长诸葛珪病逝,向刘表请求完成使命之后赴泰山照料诸葛圭的后事。获刘表准许,任务结束后赴徐州照顾诸葛圭的遗孀及子女。
入徐州之后,适逢曹操出兵徐州征伐陶谦,为躲避战祸携带诸葛亮、诸葛均及两位侄女,并与往江东的诸葛瑾分散,辗转逃往庐江一带。
诸葛玄曾受袁术荐表为豫章太守,后来被朱皓取代,兴平二年(195年)便带着孔明及其姊弟去襄阳投靠刘表。因路途遥远。诸葛玄生病落脚河南平顶山,后来诸葛玄一直病至去世,死后葬在平顶山金鸡冢。卧病期间由“医圣”张仲景(南阳人,当时诸葛家之大夫)照顾。死后葬在平顶山金鸡冢。诸葛玄死后,诸葛亮不愿投靠刘表,便带其弟妹去南阳卧龙岗躬耕。)
诸葛玄约莫三十多岁,面容俊朗,仪表堂堂,但面有愁苦之‘色’,此前他宦海浮沉。并不顺利,是做过一个县令,还好他官声甚好。没有丢他先人司隶校尉诸葛丰的脸面,朝中其他大臣对他印象也好,再加上现在适合做魏郡太守的人选大多困在洛阳伪朝廷,所以金良荐举他做魏郡太守,并没有得到多少反对。
诸葛玄见金良第一个便前来看望他,心情非常激动,连忙起身,躬身施礼:“卑职诸葛玄谢过贤霆公荐举之恩。”
金良什么都不说,冷冷地看着诸葛玄。
诸葛玄这才会意。在这个年代,被荐人应该拜荐主为主公的。诸葛玄凭空得到魏郡太守这个官职,全靠金良荐举。若是他自矜世家身份,不愿拜金良为主公,金良便会马上取消对他的荐举。
诸葛玄自恃乃一代名臣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诸葛家乃琅邪郡有数的世家之一,便不愿屈身于金良之下,金良甚是反感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世家人物,因为他身高九尺开外,而诸葛玄只有八尺不到,金良便冷冷地俯视着诸葛玄。
诸葛瑾脸上颇有愠怒之‘色’,他看得出来,金良是在‘逼’迫叔父拜他为主公。虽然金良对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诸葛家未有尺寸之功,金良却并非世家子弟,仅凭这一点儿。他们就实在拜不下去。
金良知道,在历史上,诸葛玄是拜袁术为主公,得他荐举,才得到豫章太守之职,换言之,今‘日’若是袁绍、袁术等人站在这里,诸葛玄肯定是毫不犹豫就拜了下去。
两人正在僵持。年仅九岁的诸葛亮笑道:“叔父,尊贵若韩国公子张良,却也拜在时为一介亭长、其父为一农夫的高祖膝下,叔父之尊贵何若张良。贤霆公之卑贱何若昔‘日’之高祖!”
金良大喜,诸葛亮小小年纪,便看得如此通透,前途实在不可限量。
诸葛玄听侄子如此一说,细想一下。甚有道理,以金良今时今‘日’取得的文治武功以及麾下数十万人马即将取得的战功,自己拜他为主公,也没辱没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金良现在年不过三十,却已经做到了他诸葛玄的先祖诸葛丰一辈子的仕途顶峰司隶校尉。金良的前途实在不可限量,没准他能够一揽朝政。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
诸葛玄便躬身下拜:“诸葛玄愿拜金良为主公,终此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葛亮也躬身下拜,十六岁的诸葛瑾无奈,只好跟着叔父和弟弟一起躬身下拜,拜金良为主公。红粉妆玉砌的九岁小正太诸葛亮,心里有几分怪异,又有几分激动,要知道这八个字是来源于历史上诸葛亮的《后出师表》。
金良伸手将诸葛玄三人扶起:“世家循例如此,我也不能坏了规矩。诸葛太守若是觉得金良才轻德薄,不堪为诸葛太守之主公,金良也不勉强。”
现在拜都拜了,还能反悔吗,诸葛玄只得躬身道:“主公才兼文武,武略非常,保太后、天子退出洛阳,败白‘波’、黑山、牛辅、杨定、南匈奴。声名远播,乃力挽狂澜之朝廷股肱之臣,我对主公早有敬仰之心。”
金良微微一笑。摸着诸葛亮的小脑袋:“诸葛太守,亮儿年幼丧父。甚是孤苦,我见他天资聪颖,冰雪可爱,而我膝下现无儿子,想认亮儿为义子,不知诸葛太守之意?”
诸葛玄愕然,他到现在才恍然明白,为什么金良在给他的书信里多次提到要他带着侄儿诸葛亮前来襄阳。原来金良早就知道侄儿诸葛亮的聪慧,诸葛玄愣了一下,方才说道:“亮儿与均儿都有我抚养,并不孤苦,主公‘日’理万机,就莫要为这小儿费心了。”
金良道:“诸葛太守如此推辞,怕是亮儿拜我膝下,改姓为金,无法跟九泉之下的长兄‘交’代?”
诸葛玄点点头:“不瞒主公,我正有这样的担心。”
金良朗声笑道:“我收他做义子。他依然姓诸葛,依然叫做诸葛亮,依然承袭你们诸葛家。如此可好?”
诸葛玄见金良如此宽宏,没有‘逼’着诸葛亮改姓,他诸葛家便可以通过诸葛亮得到金良这个稳定的靠山,何乐而不为呢,便笑道:“如此甚好,亮儿,还不见过你的义父。”
诸葛亮却仰起脸,细细打量了金良一番:“主公,您今年贵庚?”
金良笑道:“我现年二十有八。”
诸葛亮道:“我今年九岁。主公二十八岁,相差十九个年份。做我义父从年龄上足矣。可亮儿听说,做人义父。须得在道德操行上有教导之责。我常听人讲,义父虽然在文韬武略上远胜于人,然而私德有亏,不足以为万民表率。”
诸葛玄听诸葛亮这么一说,连忙喝道:“亮儿,休得胡说,主公高风亮节,堪为师表。”又对金良抱歉地笑道:“主公,我家亮儿年纪幼小,童言无忌,主公莫要介怀。”
金良轻轻皱起眉头:“诸葛太守,亮儿如此说,必有缘由,亮儿,我想知道我是如何地私德有亏?”
诸葛亮不惧叔父诸葛玄的凌厉眼神,脆声说道:“我听说主公在河东郡闻喜县因贪恋一个舞姬的美‘色’,中了卫家二公子卫仲道的圈套,险些丧命,如此‘色’令智昏,怎的不是私德有亏?”
九岁的诸葛亮竟然把金良说得哑口无言,诸葛玄和陈琳也在一旁默不作声,金良在杜秀娘的事情上确实做得不够有明主的样子。
诸葛亮却嘻嘻笑道:“虽然主公私德有亏,犯下如此过错,然而主公从善如流,知错能改,在河东颁下的四个亲民主张里面就有一项,不仅是对广大中央军将士,还是主公对自己的约束。主公如此贤明,堪为我诸葛亮之义父。”
金良、诸葛玄、陈琳三个大人的脸都绿了,闹了半天,被这小孩给耍了一圈。
金良哈哈大笑,一把把诸葛亮抱起来,摸着他的小脑袋:“你这小子,为父差点被你耍了。”
诸葛亮却笑嘻嘻道:“不若如此,义父又怎会器重亮儿呢。对了,义父,我们不能如此草率行礼。”
金良笑问道:“亮儿,你想如何?”
诸葛亮忽然收起笑容,小脸非常严肃地说道:“义父身系天下所望,义父现在膝下无有亲子,若是草草地收下亮儿为义子,恐惹天下人非议,不如让天子和其他内阁辅臣做个见证,以整天下之见。”
金良点点头:“亮儿所言极是,我现在的一言一行绝不仅仅代表我个人,还代表了中央军,代表了朝廷,我收你为义子,一发而牵动全局,不可不慎,这样吧,再过几‘日’,等我闲暇下来,再邀天子与其他辅臣见证你拜我膝下。”
诸葛亮咯咯笑道:“义父从善如流,必是一代贤臣,早晚可与姜太公相比美。”
金良轻轻地把诸葛亮放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亮儿,以后莫要如此奉承人,你为我义子,可以恰如其分地赞美他人,却无需奉承任何人,我最欣赏你的直言!”
诸葛亮嘻嘻一笑,并不多言。
金良又道:“亮儿,这几‘日’,你就待在我家有司马徽、胡昭、沮授、田丰、黄忠、高顺等诸位先生轮流教授,你们一定能够学到东西的。”
诸葛亮知道义父看重了自己的聪慧,想把自己好好培养。便笑而受之。
金良对诸葛玄说道:“诸葛太守,我们明‘日’便去内阁办理荐举连带协议,我会领你前去魏郡太守府就任。”
诸葛玄拱手道:“如此便有劳主公了。”
说到这里。金良又转头看着诸葛瑾:“子瑜,你现年贵庚?”
诸葛瑾笑答道:“回禀主公。我今年十六岁了。”
金良指了指距离招贤馆不远的中央大学堂:“你明‘日’拿着我的名帖,前去那里的政治学院,找他们的院长胡昭先生,你在政治学院里好好学上几年,等你学业有成,我必当与你大任。”
长相清俊,个‘性’忠厚质朴的诸葛瑾躬身道:“多谢主公栽培!”
走出诸葛一家的房间,行走在阁楼台阶上。金良发现阁楼上下都站满了人,原来他们听说金良今晚要来,都不甘示弱,都想一睹金良的真容,都想早些得到金良的封官许诺。
金良本来想把几个历史名人见完才跟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们一起会面,却没想到,他们一涌而出,将站在招贤馆的院子里,一起嚷着:“贤霆公,您何时向朝廷举荐我们呢?您何时给我们授官呢?”
金良先是微微鞠了一躬:“因我金良安排不周。让诸位在此等候多时,金良十分抱歉请各位放心,我已经从战场上回来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去征战,从明天开始,我便开始一个个地跟你们会面,安排你们的职位,我一定会量才使用,不会让你们屈才”
听金良如此坦诚地许诺了,大家都十分欣喜
陈琳见金良几句话安定了这些贤才的心,便高声说道:“贤霆公最重信诺,必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职位的。请大家各回各自的房间,莫要在此拥挤了”
金良看着这些贤才四散而去。不禁摇摇头道:“哎,大家都想做官。可官位那么少,怎么能够安置这么多人呢?”
陈琳笑道:“昨‘日’,尚书令黄琬交给我一个单子,上面是内阁六部下面乏人担任的职位,足有四五百个,所以主公莫要担心官职不够”
金良惊诧地问道:“我不在襄阳的一个月内,我还以为那些世家子弟已经把这些职位填满了呢?”
陈琳摇头叹息道:“那些职位多半是六部里面的各司小吏,许多世家子弟眼高手低,不愿屈为小吏,所以现在朝廷一边是乏人做具体的实事,另外一方面还有许多世家子弟吵嚷着让朝廷给他们安排显官要爵”
金良冷哼一声道:“大汉治下有五六千万人,他们不愿意做小吏,还有大把人愿意做我看我们这个招贤馆里面就有很多人的才能适合做这些具体的实务,他们出身不高,做个小吏便很高兴,也愿意出力总比那些心不甘情不愿、素餐尸位的某些子弟要好”
金良想要的一种政治格局是,世家们掌握着尊贵虚位,寒庶家族们以及平民们掌握具体实务,等到时机成熟,再提拔一批忠诚、能干、履历丰富的寒庶子弟去取代那些素餐尸位的世家子弟
陈琳想到他陈家里那些好高骛远的子弟们,心里很是不爽,在此之前,金良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他们嫌弃这些官职太小,不愿屈居,那就待在家里吟风弄月
金良看了看招贤馆内外的格局,发现这个招贤馆距离中央大学堂很近指了指中央大学堂与招贤馆之间的一片宅子,对陈琳说道:“通知襄阳令满宠,把这片宅子改造一下,我另有用处”
陈琳面有难‘色’:“主公,这片宅子可是卫尉郑泰家的宅院”
金良眼睛闪过一道寒光:“我记得他们郑家的宅子不是跟其他三公九卿们挨在一起都在皇宫东侧吗?”
陈琳苦笑道:“郑泰家的门客多,光是那套宅院是不够他们居住的,所以郑泰又把这里的宅院买下安置他的门客”
“集贤院?”陈琳问道:“这跟招贤馆有何不同?”
金良道:“以后我都是要领兵在外作战随着我的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投的贤才越来越多全部安置在招贤馆让他们等待,一等就等好几个月,我于心不忍我便想到一个办法。设下这个集贤院,你与司马徽、胡昭三人每天在集贤院门口,筛选招贤馆的贤士们。若是他们确有才华,让他们在集贤院里住下来。凡是进了集贤院的贤才,能够安排官职的尽量安排官职,无法安排官职的便让他们先去隔壁的中央大学堂做助教,等我从前线回来以后再统一安排”
“那筛选下来的呢?”陈琳问道
金良笑道:“筛选下来的还留在招贤馆,由我回来集中面谈呵呵,这就是招贤馆与集贤院的区别
你们派出十个学问庞杂的文吏,在招贤馆门前接待贤才,那些不在我大汉贤良册的贤才们在那十个文吏面前展示才能。只要有一个文吏说那人有才能,就把那人留在招贤馆,招贤馆的宗旨是不能遗漏任何一个有才能的人,不管他的才能有多么荒诞招贤馆录入人才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才能,只要有一点才能,都要留存着,登记资料的时候要询问籍贯,不能询问出身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