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北寒神宗的山门,白长平抬头望去,只见那宽大恢宏的几根门柱分外雪白,门柱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美好意象,白龙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白凤高昂着头颅似是在高声鸣叫。
白石柱为门户,暴雪为帘幕,只见那门柱之间有一道风雪做成的白幕自九霄云外垂下,遮住了门内北寒神宗的琼楼玉宇,让人看不分明,仿佛雾里看灯般不甚真切。
“来客止步。”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似是有神仙在耳边低语。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带着一男一女两位童子从远天飞来,款款落在诸位修士的眼前,拦住了去往山门的道路。
“老夫北寒神宗长老朱鹤,道号寒雪居士,几位小友登门有何贵干?”
老者神识柔和的扫过眼前的一众年轻修士,将所有人的修为根底摸了个清,但当他神识扫过白长平的时候却是出了岔子。
老者散发出的神识在触碰到白长平的一瞬间居然被他给吞噬掉了,消失不见。
“小友……”
白长平连忙一拱手说道:“在下身上有一件可屏蔽神识的法器,忘记收起,还望前辈海涵。”
“呵呵呵,无妨无妨。”朱鹤笑着摆了摆手,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
赵向阳俨然是这一群修士的领头羊,他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说道:
“我们都是各个门派慕名而来参加贵门派‘风雪夜’的修士,来的仓促赶了个紧,请长老多多包涵。”
朱鹤哈哈一笑,笑道一声没事,心里却是感慨现在小辈都是这么有礼貌了吗。
果然处处谦逊有礼是最讨喜的。
朱鹤让两个童男童女带着一众年轻修士进了山门,自己留在了门外继续接待八方来客。
白长平一踏入那仿佛从天外垂下的风雪帘幕便感觉到有一股神圣的气息回荡在自己的身体里,冲刷着自己的心灵,让整个人都平静空灵了下来。
“这一脚走的我都想飞升了,北寒神宗这道‘人间天门’果然名不虚传。”那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开口打趣道,看来众人都是有同样的感觉。
那对童男童女行在前方为众人引路,走进山门不多久,山道阶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有身穿各门各派服饰的修士在风雪中闲逛,在这闻名于世的北寒神宗内闲庭信步,四处欣赏风景。而更多的则是身穿蓝白色布衣的北寒神宗弟子穿梭在风雪之间,去往各个山头的楼宇。
“我们宗门的外门从这条岔路开始分成了四个分院,今年负责接待各位来宾的是暗雪院,诸位道友这边请。”
那童子领着众人走到一处岔路口后,转身看向众人,指着一条岔路奶声奶气的说道。
白长平循声望去,视线穿过风雪看到了一片高耸的石楼矗立在一座一座大宅院之中,石楼之间有无数的修士在御空飞行,隔得远了倒是像些跳跃在草丛之间的蚂蚱一样滑稽。
“过几日的比武、商会以及今夜的开幕盛典都在远处那座北寒大厅里举行,各位按时前往即可,若是有何疑问,还请随意询问路过的弟子,我北寒神宗弟子定当知无不言。”
童女拱手作揖,指向另一处稍远的建筑。
白长平远观,看到了在远处的一大片接天蔽日的府邸群院,那气势磅礴的一大片院落隐在风雪之中,让人觉得是一头雄狮匍匐地平线上。
“就先送各位至此,诸位自行前往‘暗雪院’即可,届时会有我宗弟子安排诸位休息。”
童男童女行礼告辞,重新返回山门外去了。
白长平跟着这群修士一路闲逛,看遍了北寒神宗外门的风景,有山有水有瀑布,还有各种在外面见不到的植物灵兽,像是灵芝仙草或是雪鹿寒鸦之类,让白长平感叹这北寒神宗不愧是仙家山头的大宗门。
终于在穿过一座一座院落假山,一座一座楼宇亭台后,众人来到了那高悬着“暗雪院”牌匾的偏院前。
门口候着的几位北寒神宗外门弟子立马上前,将众人引进了那一片有宅院又有石楼的住所。
“诸位道友请自行选择院落楼宇,不管是住惯了石楼的本地修士,还是有别洲修士想住平房院落的,都是可以,全凭道友们的意愿。”一位长发作髻的年轻女修轻声温柔的给几位来宾讲解着。
另有一位光头的男子修士拱手接话,伸手一指眼前的一处大宅院说道:“眼前这一大片石楼院落是我宗专门为各位修建的,平时无人打扰,甚是清幽,若是诸位道友想参观闲逛,不必与人言语,自便即可。”
一行人边走边听,大致了解了这北寒神宗的招待原则——你们就在这片住处随便折腾就行,我啥都不管。
倒是随性自由,可以说非常尊重天南海北的来宾了。
但有一点白长平听得非常真切,那就是不得惹是生非。
江湖之中恩怨情仇错综复杂,风雪夜宴请天下宗门,这么多修士一见面,自然少不了会有许多往日仇人恶语相向甚至是大打出手,为了不让自家宗门变成江湖道场,处处喊打喊杀,这北寒神宗早些年不得已向天下宣布,若是有在风雪夜上闹事者皆视为北寒神宗的仇敌,而且是世仇。
经此以后的风雪夜都是安生许多了,但也免不了总有那么几个忍都是忍不住的主,年年都有摩擦。
尤其是散修与正统修士之间最近几年更是愈演愈烈,几乎闹到了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地步。
这两位北寒神宗的弟子将众人领到一片院落的门前恭敬说道:“诸位道友,眼前的院子是专供正统修士居住的,散修在隔壁,为了避免冲突二者分开落脚也是迫不得已,请诸位移步吧。”
交代完居住落脚的事宜,那光头弟子和年轻女修再次行礼,恭敬地退下了,给足了这些外来修士的面子。
白长平心中暗道,这等礼数修养果然不是那些自命清高的小宗小派能比拟的。这种无形之中对待他人的尊敬是做不来伪的,这是刻在了骨子里的教养。
“诸位,我先去寻我衡山派的院落了,咱们就此别过!”赵向阳一挥手,笑着告辞,抬脚进了那正统修士的院落大门。
胖子赵柳拍了拍白长平的肩膀,面露微笑:“那我也去找绿竹帮的房间了,白道友有事可以来找我,我赵柳就好广结朋友,我很是欣赏你。”
“我也走了。”
“诸位告辞,晚上风雪夜见。”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众人纷纷言语两句便是离开了,只剩了那丹宝宗的女修和清月派的海棠姑娘还留在白长平身边。
“白夜师弟,咱们走吧,也快些去找宗里的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