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过来。”
白长平一扭头,赵向阳有些不善的眼神就映入了眼帘。
“什么事?”对于危险的本能感知让白长平觉得事情不是很简单。
“过来。”赵向阳不答,只是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率先走出偏院,一个闪身拐进一处偏巷之中。
白长平无奈,只好跟了过去。
一进偏巷,还不等白长平开口,“嗖”的一声,赵向阳那火红的飞剑就直刺而来!
白长平一惊,一个歪头躲过了这一剑,只听“噗嗤”一声,长剑好像削豆腐一般刺入白长平身后的石墙之中。
“你干什么!”
白长平大喝,同时右手本能地摸到身后,握上了腰间的斩龙刀的刀柄!
“人是你杀的?”赵向阳眼神冰冷的似乎是在看着一具尸体。
他手心泛红,剑身更是变得滚烫,发出刺眼的白光——那是金属的温度达到了极致时所放出的光芒!
整个偏巷的温度陡然升高,一股凛冽的真气从赵向阳身体里喷薄而出。
“人,是不是你杀的。”
白长平的眼神也是慢慢冷了下来,他盯着赵向阳的眼睛,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
“不是。”
“证明自己。”
“证明我杀了人。”
“你怕他猜出你是散修。”
“罪不至死。”
“散修杀人不眨眼。”
“片面!”
“噌!”
一声长剑的铮鸣之声响起,赵向阳拔出自己的本命飞剑,收剑入鞘,神情慢慢冷静。
“知道我为什么问你么?即使你杀了人也不会承认的,对吧?”
白长平丝毫没有因为赵向阳的收手而放松,右手依然背负在身后,握着插在腰后的斩龙刀,左手的手心从袖口中滑下几张符箓。
在一瞬间他就将整个人的气势提升到了极致,做好了随时搏命的准备!
暗堂杀手,名不虚传。
“为什么?”白长平接过赵向阳的话茬说道,能和平解决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我会读心术。”赵向抬头望向白长平,眼眸之中泛着红光。“当然,这比较笼统,总之我能感觉出你是不是在撒谎。”
“事实证明我没有。”白长平慢慢松开了右手,但气势依然不减。
“确实,是在下冒犯了!”赵向阳一抱拳,给白长平赔了个不是。
“为什么怀疑是我?”
“你有杀人动机……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有杀死赵柳的本事。”
赵向阳一耸肩,说道。
“昨天下场和海棠姑娘交手的是你对吧?”
白长平刚刚放松的身体又是绷紧。
狗日的,有话能不能一句说完?
要不要杀他灭口?
就在白长平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向阳大概也是感觉到了杀意,尴尬的摆了摆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能猜出来只是因为我对神识比较敏感……能吞噬神识的,我想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昨天认出是你的只有我和赵柳……但赵柳今天就死了。”
赵向阳严肃地说道:“昨天在山门外同行的人当中,见过你的脸又知道你能吞噬神识的,只有我和赵柳,所以怀疑你也是情理之中,还请道友见谅。”
白长平叹了口气:“但你刚才是真的想杀我。”
“因为我觉得赵柳真的是你杀的。”
“你这么精明,难道没有看出赵柳是被两个人杀的么?”白长平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什么?”赵向阳一脸震惊,“赵兄是被两个人杀的?你怎么会知道?”
白长平回头看向巷头,似乎已经有人注意到巷子里的异样了,他伸手揽住赵向阳的脖子,装作很亲密的样子一起向巷子外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以心声相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去我的住处详谈,而凶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在刚刚那一群人里面。”
“什么?”赵向阳回头望向还没有完全散开的人群,但紧接着就被白长平揽着脖子把头给扭了回来。
“别看,小心打草惊蛇。”
“你为什么能肯定凶手就在那群人里?”
“因为……第一个动手的人要回来看看赵柳是不是真的死了,不然他做什么事都不会安心。没有人比我们更懂杀人者的想法了。”白长平眼神冰冷地目视前方,一股刺骨的寒冷让他打了个寒颤。
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来临了。
这个风雪夜也许不会那么太平。
在白长平打冷颤的这个瞬间,仿佛天上的雪花都下得更大了。
……
茫茫洲万里冰封千里雪飘的北部,那座诡秘的冰谷深处,漆黑一片的谷底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啪嗒。”
一根折断的冰挂从倒悬的崖壁上坠落,掉落在谷底。
这一声异响仿佛惊动了什么东西一般,只见覆盖着厚厚冰层的谷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突然一张表情扭曲的脸从山壁的内部猛地贴到冰层上,若是外面此时有人路过的话定然会被吓得半死!
那张扭曲的脸咧着大嘴,仿佛在发笑一般,一阵刺耳的、令人极不舒服的话语声响起。
“嘿嘿嘿,开始了,开始了!”
……
万里之外的中洲大陆长安城东御子居里,因为缺少仆人的原因,当朝谏官奉华大人不得不亲自操刀,拿着扫帚费劲的打扫着院落,将小径上、连廊上的积雪清扫干净。
此时他有些想念林阿胜了,那个浪子还在的话这些粗活就有人干了。
但很可惜,有必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但愿能赶得上啊!”奉华默念一句,而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生气地将扫帚用力摔在地上,愤愤不平地说道:“有完没完了!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就了不起啊!”
听到奉华的大喊,二楼雅间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东方烛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窗边,她半依着窗框,懒懒散散的神情看得注视着她的人心里怪痒痒的。
她今日依旧是带着轻纱,但那轻纱被风一吹,就露出了她那惊为天人的绝世美颜。
奉华抬头望去,仿佛看到了春天。
“瞎嚷嚷什么呢?”东方烛慵懒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里透露着不知道多少娇柔妩媚,“我不也知道现在会发生的事么?以二对一,奴家还害怕赢不了吗?嗯?”
最后一个轻“嗯”,东方烛挑了挑自己的下巴看向院子里的奉华,调皮地调戏着自己的心腹。
奉华苦笑:“我的姑奶奶哟,别逗我了。再说了,那可是‘三个’里面最强的一个‘一’,况且……另一个‘一’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一’啊。”
“我觉得胜算太小,得要神仙手救场喽!”
东方烛抬起柔情如水的眼眸看向东方,呢喃自语:“神仙手……是么?但愿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吧。”
她娇柔婉转地一笑:“毕竟奴家的运气一向很好,因为奴家爱笑呀!嘻嘻。”
视线转回万里之外的茫茫洲,在漫天的大雪里,一个人影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厚厚的积雪里,他抬头望着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神情迷茫。
在他的身后,翠绿色的小书箱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