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今年的风雪夜比武已经接近了尾声,在官坤与张重邪那精彩绝伦、紧张刺激的比武结束后,又进行了几场不痛不痒的比试。
在官坤和林逸之后,几位仅仅是玄阶前中期的修士不论怎样都是翻不起太大的水花了,让得白长平都快看困了。
尤其是林逸那一场,本来众人皆以为又将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战,不成想与林逸对敌的赤焰帮修士竟是直接认输,扫了众人的兴。
终于在最后一人跌出场外后,北寒神宗的风雪夜比武来到了高潮。
不出众人意料,今年的决赛还是官坤对林逸。
顿时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四方看台在裁判长老高声唱喝完名单后,又是情绪高昂了起来。
一阵高过一阵的呐喊与欢呼响彻看场,各宗各派的长老们也丝毫没有阻拦自己宗门弟子的意思,任由他们闹去了。
本来这风雪夜就是来图开心的嘛,总是压抑年轻人可不好。
袁飞笑呵呵地拱手给四周喝彩的正道同门们作揖,回应着这些道友的热情。
而因为赵向阳重伤缺席的衡山派众人竟然也是略微收起了对逍遥剑宗的敌意,转而为林逸加油。
虽然他们看不起逍遥剑宗,但是对林逸是打心眼里佩服。
不只是他们,在场所有的剑修都是情绪激动,为林逸摇旗呐喊。
毕竟此时林逸代表的,可不仅仅是逍遥剑宗的门面啊,往小了说,那是西石洲年轻剑修们的顶梁柱;往大了讲,林逸可就是整座江湖剑道新派们的风向标,指引着整座江湖剑道的走向!
而另一边,北寒神宗的主看台上,各位长老和弟子们也是对官坤保有着极大的希望。
三年前官坤悟道后一战成名,将林逸败于此方擂台之上,为北寒神宗争得了“最强”二字三年。
这三年北寒神宗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整座江湖的领头,不为别的,就为了官坤战胜了年轻一代所有的天才!
年轻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未来!
少年强则宗门强,少年强则国强!
时间匆匆,转瞬即逝。
一晃三年过去了。
面向整个天下的风雪夜再启,今年哪怕逍遥剑宗不说旁人也能看出来,这是准备找回场子了啊!
林逸依旧是丝毫不做作,中规中矩地从擂台下走阶梯上场,立在场中傲视群雄。
古朴的剑匣“万剑”被林逸背在身后,一股仿佛传承自亘古的剑意好似沉睡的雄狮卧在那剑匣中。
对剑意最是敏感的剑修们一眼就能看出那匣子的厉害,只觉得看上一眼都会被那剑意刺得双目生疼。
官坤走到主看台的台沿上,打着一双死气沉沉的死鱼眼看着脚底下的林逸,挑了挑眉。
“强了不少。”
说罢他抬脚走出,似一朵腊梅从枝头飘落一般,白衣飘飘间落在场中。
“三年不见。”林逸笑道,一脸温和。
“是啊,”官坤打了个哈欠,“后来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了?”
林逸扯了扯嘴角,一阵苦笑:“你写的信我实在是看不懂,后来忙了就忘了。”
“嫌弃我就是了。”官坤抬手活动了一下肩膀,正色道:“今日一战,唐婉之下究竟谁才是那个第二,该分个胜负了,别说我地阶三层欺负你。”
“无妨,请吧。”
林逸一拱手,高声说道:“西石洲逍遥剑宗林逸,有剑要问,请君接剑!”
官坤冷眼一禀,急速后退:“北寒神宗官坤接剑!”
“噌!”
在官坤话语落下的同时,林逸右脚后撩,用脚跟轻磕身后的剑匣底座,只听一声剑鸣铮铮,响彻场间!从那剑匣中猛然飞出一柄寒光凛冽的古朴飞剑直刺官坤后退的身影而去!
“疾!”
官坤双手合十轻喝一声。
“轰隆隆!”
擂台一阵震颤,只见官坤后退的身形前,一堵冰墙拔地而起,拦住了那飞剑的去路。
林逸一脚踩地,身形猛然窜出,在飞剑刺进冰墙的同时脚尖轻点踩在飞剑握柄上腾空而起,他那矫健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一圈越过寒冰高墙追向官坤。
在林逸翻身的同时,他那剑匣中又是疾射而出数柄飞剑,更是有一把气息非凡的长剑被林逸握在手中,一剑刺向官坤的心窝!
“噗!”
长剑透体而出,官坤神色平静。
一阵寒风吹来,官坤身形消散,化作一团飞雪随风而逝,天空中天地本源显现!
林逸也不追,一个振剑剑意森森,他仗剑而立抬头望向那属于官坤的天地本源,闭目凝神。
“剑之道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神秘诡异还是大开大合,总归离不开一个‘剑’字。”
林逸自言自语,缓缓抬手,剑指天空那处天地本源,缓缓开口。
“而我林逸,最不缺的就是剑。”
“嗡!”
一阵磅礴的剑意从林逸身后的剑匣中喷涌而出!
剑意横扫擂台,半空中飘摇的雪花尽数被剑意斩断,而不远处的风雪中更是传来一声冷哼!
官坤嘴角溢血,神情复杂地看着林逸。
天空中出现了另一个天地本源!
“蹭蹭蹭!”
剑鸣声不断,成百上千把制式不一的飞剑从剑匣中鱼贯而出,臣服在林逸身边。
此时林逸就是万剑之主,是此间擂台上的剑道第一人!
“以大道之威压化作剑意伤我,才悟道几天就这般夸张了?嗯?”
官坤轻咳一声,言语中充满了挑逗,丝毫不把刚刚的剑伤放在眼里。
“你比我强太多,不给你个下马威打不过的。”林逸轻轻摇头,并不认同官坤话语中的轻佻。
“我逍遥剑宗以剑阵闻名于世,三年前你不曾见,今日补上!”
林逸轻喝一声,手中母剑挑了朵剑花立在自己胸前,目光犀利,言语诚诚。
“我以我剑祭天地,逍遥剑阵起!”
只见上千把飞剑环绕着林逸,以一种奇特的排列方式构成了一座庞大的剑阵!
官坤虚幻的身形从飞雪缓缓变成了实体,他平静地看着远处那座气势磅礴的剑阵,缓缓说道:“两千零三十一把飞剑,这就是你悟道后的极限了吗?”
“三年前我记得撑死也就五百出头,这三年你强了这么多啊。”
“出手,多说无益。”
林逸深吸一口气,只要是身在问剑之中,他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再像平日里那般温润如玉,好似绝世儒家君子一般以礼待人。
他归根结底是一位剑修,一位最纯正的剑修!
问剑这种事,在以前是要分生死的,虽然随着剑道发展不再那么打生打死,成了剑修切磋的一种方式。
但是也容不得与人嬉笑交谈。
“哼,唐婉总说我不近人情,现在看来是谁更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