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听闻白长平下面的话语又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佩服这公子说话的水准,能言会道啊。
再听白长平想白拿那玉佩去讨陈心瑶的欢心,老妪心里就信了七、八分了。
也是,当今江湖里哪个男子不喜欢那清月派的陈心瑶?
眼前这风流倜傥的公子想必也是过不了情劫的那类人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若是其他物件,这老妪还真就给了,白白宰了白长平将近二两雪花银,成人之美是应当的嘛!
但这玉佩着实是有些特殊。
只见老妪一拱手弯腰竟是施了个礼节,一脸为难说道:“公子,不是老身不行这个方便,这玉佩是我门主留给小姐的遗物,托老身来这风雪夜卖了补贴家用。不瞒你说,我们青叶门着实是遇着难处了,再加上收了我身后这三位有点潜力的弟子,修行需要钱啊。”
白长平沉默无语。
“不是谎话。”黑袍淡淡一句。
良久,白长平伸手去扶了那老妪直身,问道:“这玉佩前辈想卖多少钱?”
“三……三两雪花银。”老妪有些不忍心。
这玉佩说白了就是个念想,门主生前也没说这玉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姐能拿出来,她这个做长老的自然不想辜负小姐的决心,一开口竟是要了个天价。
“我给你十两。”白长平一脸坚定地说道。
“什……什么?”那老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大眼看着白长平。
“我说,我给你十两雪花银。”白长平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话。
“为……为什么呀公子?”老妪双目一下子就湿润了。
有这十两雪花银,自己的这个小宗门就能付得起接下来十年的贡钱了,余下的钱还能用来买些便宜些的筑基丹药之类给自己这三位徒儿用。
白长平静静地看着那老妪身后三张稚嫩的脸庞,有些羡慕。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这些将一生都奉献给宗门的女人身上。
这三个徒弟就相当于这老妪的三个儿子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日为师终身为母。
看来这青叶门着实是遇上了难处,不然这老妪也不会都半百的岁数了还厚着脸皮出来做什么奸商黑商的买卖。
她那什么宗门小姐也不会拿出自己父亲的遗物来换钱了。
“你们宗门为何缺钱?”白长平出声询问。
老妪叹了口气说道:“宗主生前与人斗狠,输了数十两雪花银含恨而终,我们青叶门掏空了家当,如今已经付不起下一个十年的贡钱了,若是交不上贡钱,我们就会被大金王朝取缔仙家宗门的谱牒,那……那跟散修还有什么区别哇!”
老妪一脸心酸,布满皱纹的脸颊颤颤巍巍,看得白长平有些不忍。
他白长平从来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正人君子,正相反他一直心狠手辣,对旁人的事情漠不关心。
但在这个老妪身上,白长平看到了自己十八年来未曾体会过得感情。
亲情。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八岁闯江湖之前的事情了,就连到底有没有那个神仙爷爷都是记不得了,从记事起就在暗堂里摸爬滚打的他根本就没有体会过亲情或是师徒情谊。
他对那三个仅仅只是黄阶,天赋也只能说是中游的孩童甚是羡慕。
不管如何,有人挡在身前替你遮风挡雨,这种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坚实后盾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只能自己去慢慢体会。
白长平羡慕之余,却是从那老妪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感兴趣的事情。
“前辈说的贡钱是什么?”白长平有些诧异,出口询问。
“公子……不知道贡钱这一说吗?”老妪也很是诧异,她以为白长平出身丹宝宗那等庞然大宗,应是对这些事物了如指掌才对。
“这……宗门里的事情晚辈不太上心的。”白长平一看不好,说漏嘴了,立马开始圆谎。
老妪了然,眼见着公子就是那种风流性子,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她有些为难地开口:“公子,这种事情不便交谈的,老身只能告诉公子,正统修士的仙家宗门每十年都是要向大金王朝上贡的,是关内的意思,剩下的老身真是不能再多说了。”
老妪满脸歉意地跟白长平道歉,白长平顿时受宠若惊,连道折煞。
但他心里却是慢慢地对那关内产生了一些想法。
“又是那关内!好似只要扯到正统修士跟散修的事情,总是会扯到那个什么天原关!”
白长平心中甚是愤恨,真想抓个人来好好问一问这关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公子,老身替我们青叶门上下几十号人谢过公子大恩大德了!”老妪竟是一弯腰就要给白长平跪下,这把白长平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去扶住那老妪。
“这个,你若是想报恩,就记在丹宝宗许天的头上吧,我跟许师兄是至交好友,给许师兄留点香火情,我这个做师弟的也不枉师兄平日里的照顾。”
说着白长平就是数了十三两雪花银交到那老妪手里,带着那株买贵了的灵草和捡了大便宜的“玄冥凤佩”,在青叶门四位师徒感恩戴德的眼神中步出了青叶门的寒酸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