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平和唐婉肩并肩、手拉手走出村子,在他们身后不管是房屋还是吃过了午饭遛弯的村民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像夏天炙热的空气一样虚幻,连远处的青山绿水都像被蒙上了一层白雾一样看不真切。
毕竟这幻境就是以这三个人的精神世界为基础构建而出的,此时此刻三个人都已经恢复了记忆,自然幻境就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林逸望着手牵手的白长平和唐婉打趣道:“我的份子钱怎么办?”
不等唐婉说话,白长平抢先一步道:“身为逍遥剑宗的大师兄手里总得有点积蓄吧?我也不要多,这个进关之前的路费你是不是给包一下?”
林逸闻言轻笑:“白公子果然没变,一如既往。”
白长平耸了耸肩示意自然如此,他在江湖行走天下的座右铭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这个消灾的前提是得给钱。
林逸心中叹气,这下好,那个天天掉进钱眼里的白长平又回来了。
不过林逸却是觉得莫名的亲切。
原本的白长平和林逸不过是不打不相识的点头之交,在跨海山舟上的时候,之所以林逸愿意跟白长平说那些事情,除了他惊讶于白长平的实力之外,还因为白长平是当时唯一一个愿意出手救人的人。
在散修和正统修士无法调节的矛盾中,正派修士里也就林逸愿意出手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散修,甚至不惜为此跟赤焰帮撕破脸。
而散修之间极其不团结的风气也就导致不会有人愿意为一个陌生人出头,去得罪正统。
即使是那些正统曾经也欺压过他们的正统,被压迫惯了的散修也只是逞口舌之力而不敢轻举妄动,可悲。
后来的白长平跟林逸也仅仅是雇佣关系,林逸愿意出钱雇白长平保护唐婉,白长平也仅仅是收钱办事,二人连好友都称不上。
可是在幻境中历练的这几十年里,白长平不知为何对林逸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就像是一位老友一样。
殊不知这是因为黑袍和黄袍在幻境中潜移默化的影响。
三人并肩走在山林里,四处都是如梦似幻的景象,让人如临仙境。
“那个自称黑蝰蛇的散修组织……林逸你之前听说过吗?”唐婉问道。
林逸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这个势力庞大的散修集团,按理说江湖上应该有传闻才对,可是他们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我的师弟们都死在了他们手中,这笔账可是血仇!”
说到这林逸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白长平暗自点头,克服心魔、平稳杀意可不是让林逸忘却仇恨,忘记仇恨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原谅黑蝰蛇那帮畜生是死者的事情。
而活着的人,只需要送他们去见死者以求得原谅即可。
血债必须血偿!
“白公子可否听说过这个组织?白公子行走江湖历练又是散修,按理来说应该会有些风声吧?”林逸看着白长平问道。
白长平也是眉头紧蹙轻轻摇头。
“我虽说混迹江湖是个散修,可是直到年前我都在暗堂做事,对其他大洲的消息知之甚少,反正中洲大陆里我没有听说过黑蝰蛇这么一号人。”
听这么一说,林逸心情更加糟糕了,越是隐藏在深处的黑暗越是让人心悸,吞噬人心的魔鬼从来不会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阳光里!
“可恶,回去一定要集全宗之力追查黑蝰蛇!我逍遥剑宗跟他们不死不休!”
林逸眼中精光大作,虽然也是包含着怒火,可是却没有丝毫邪恶的感觉。
不得不说剥离了三尸九虫后的林逸距离传说中的儒家圣人又近了一步,若是能度过这一次的劫难成功消除心魔林飞,林逸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就在白长平和林逸一筹莫展的时候,唐婉却是神情有些犹豫,她思量着开口。
“我在老街的时候听说过黑蝰蛇的传闻。”
“什么?老街有关于黑蝰蛇的消息?”
“啊?老街是哪里?”
林逸和白长平反应各不相同,林逸听闻唐婉的话语后先是吃了一惊而后皱眉深思,而白长平则是一脸茫然挠头,不知所云。
唐婉“噗嗤”轻笑,言道:“果然是傻木头啊!那你知道天原关在哪里么?”
白长平点头:“自然,天原关横在火桑洲的尽头,是关内与关外的分割,据传闻天原关高耸入云,即便是天阶修士也休想乘风飞上城头,天原关的天然压胜制约着天地法则,天雷靠近天原关便会无风自散。”
唐婉俏皮地点了点白长平的鼻子笑道:“还不笨嘛!没错,天原关就在火桑洲的尽头,自然的,老街也在火桑洲的尽头!天原关脚下是一条名为‘老街’的十里长街,从外面看这条商铺林立的街道仅有十里长,可是进了那牌坊后却别有洞天,嗯……就跟这个天蚕福地差不多,是一个小世界!”
“而我的家,天涯酒馆,就在老街的尽头,关外天涯最后的落脚点。”
说到这唐婉有些脸红,她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这是跟白长平交了底,等着白长平日后登门提亲呢!
可是白长平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唐婉的前半句话上了,原来天原关之前还有这么神奇的一个地方。
唐婉看着白长平丝毫不开窍的样子,不觉气恼,嘟着嘴呢喃:“不愧是傻木头,不理你了,哼!”
“怎么跟你相公说话呢?”白长平听力异于常人,唐婉的自言自语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或者说这就是唐婉故意说给白长平听得。
“咳咳!”林逸轻咳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有些无奈道:“注意点,这还有个人呢!”
白长平脸色古怪,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得摆摆手示意打住了。
“黑袍黄袍,这个老街的事情你们知道吗?”白长平默默地在心里说着。
周围安静地出奇,除了唐婉偶尔跟林逸说上两句话便只剩下了鸟鸣虫嗡,不见任何动静。
白长平无奈轻叹口气,在心中再次默念:“出来吧,藏着掖着的有啥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是白安的时候有一次在苍云洲险些命丧狼口,是你黄袍救了我对吧?还有我带着唐婉传送到桃花洲来,也是你黑袍的手笔吧?没劲!”
“狗日的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