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压低声音道:“刚醒了,又睡着了。”她说着又问道:“今晚在哪歇?”
梅逸尘道:“前头有个集镇,找个客栈吧。”
陈素青点头应道:“好。”说着还是补充了一句:“小心点。”
梅逸尘看了她一眼,又往车内看了一眼阿贞,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众人略歇了歇,就继续往前,行了不到十里,就到了一个集镇。其实此时已经到了郑州城下,但他们也没有必要进城,便在城外的郑家村先歇一晚。
这个村子也是一个因驿道而繁华起来的村子,虽然天色已暗,但是断断续续还是有些人烟。他们择了一间客栈暂宿,这间客栈大约是一间农舍所感,住宿条件一般,但他们看店主夫妇面目老实,收拾的也还干净,便没有再挑。
客栈外头,摆了两张桌子,供人吃饭,陈素青他们先把阿贞安置妥当,才到外头来吃饭。刚一坐下,还没说话,梅逸尘便朝她摆了摆手,又指了指邻桌。
陈素青会意,侧耳去听,邻桌两个人也是商旅打扮,风尘仆仆的。一个年老的同一个年轻的道:“你也是从汴州来的?”
年轻的笑了笑道:“从这大路驿过的,有几个不是从汴州来的?”
那年老点了点头,又轻抿了一口酒,看了看陈素青他们,道:“你们也是?”
梅逸尘没有同他们答话,只是出于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年老的压低声音道:“那你们知不知道,汴州东边范三娘的店,给端了。”
年轻的一个听了,也忙道:“见着了,我早上从那过,看着都是人,才知道给端了。”
那年老的又问梅逸尘道:“后生,你们知不知道。”
梅逸尘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道:“我们早上出门很早,因为车上有病人,才拖延到此时,那时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妥,你们说的那个范三娘是谁?”
年轻一点的人听了,“咦”的叫了一声,然后又道:“你们不知道吗?就是汴州城外的那家黑店。”
那年老的那个人闻言,吃了一口桌上的糟豆芽,又“啧”了一声,道:“在这条路上走的,还真有不知道那范三娘夫妇的?那可是有名的黑店,不知道多少人都折在里头。”
陈素青道:“官府不管吗?”
年轻人冷笑一声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管?”
年老的人大声打了一个酒嗝,道:“好在这两个人也算死了,省的有人不知道,再折在里面了。”
梅逸尘拨了拨自己面前的酒盏道:“那两个人又是谁杀的呢?”
年轻人挥了挥袖子道:“那谁知道,只怕是遇到高人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他闻言看了一眼陈素青,两人眼中都露出一点会意的神采,知道黑店的事情,是没有人问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又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到房中休息,经历了汴州的事情之后,他们也更加谨慎了,晚上休息时,都留了暗哨下来。
这家客栈,老板屋子很少,基本都是通铺,陈素青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单独的,她与阿福阿贞住一间。
等她们回去时,阿贞已经醒了,斜靠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