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还真是……荣幸啊!”李迁徙回答道。
“荣幸……是什么意思啊?”覃明再问道。
李迁徙转了转眼珠,皱眉问道:“我听说,律师跟当事人,最好不要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是真的吗?”
“是真的。”覃明咧嘴笑着:“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你。”
“嗯,我也刚好,喜欢你。”李迁徙几乎要笑出声音,回答道。
覃明闻言,心跳都有短暂的停顿——她也喜欢他,是真的吗?
她就这样,像聊天一样地说了,是觉得,他们这样说的喜欢,是出于礼貌的你来我往吗?
“我说的喜欢,是男人喜欢女人那样的喜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轻,但是又有些紧。
“我说的喜欢,大概也是这种喜欢。
不过,也可以是别的喜欢。”李迁徙如实回答道。
覃明闻言,有些傻眼。
他学法律的时候,常常听见教授解析法律条款,其实一条法律,有很多种解读方式。
她的这句话,他觉得能让他的脑子晕眩。
“我们,是高中同学,对吧?”李迁徙见他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只觉得自己应该说清楚。
“嗯。”覃明回答——她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其实,我在那之前,就认识你了。”李迁徙说道。
“啊?哦。”他们同一个小镇,她之前就认识他,他也并不奇怪,只是觉得欣喜,甚至有些得意。
“可能你已经忘记了,你在核桃街的一个茶馆里,带走了一个被调戏的小女生,牵着她的手,走过那条街,然后写下三个字‘红花油’让我去买。”李迁徙看着他的眼睛,笑得很灿烂地说道。
“有吗?”覃明皱眉,他不记得了。
“有的,不过那个时候,你叫做汪明。今年的春天,我虽然认出了魏乐,但是并没有认出你来。
可能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那是一个新的开始。”李迁徙说道:“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念的初中,是三中一年级三百多个学生里,最后几名,具体是第几名,我都懒得记得……呃,你确定,你要听这些?”李迁徙扬眉问道。
“请继续。”覃明说道——他自然是要听啊,他又不是为了表达善意,才跟她说他喜欢她的。
但是听到这里,他倒是有些明白了,她说的喜欢,虽然未必全然是在表达善意,但是也差不多,类似于知恩图报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又有些凝固了。
但是他很有风度地微笑着,不让自己因为对方或许没有那个意思而翻脸。
“啊,总之,是成绩很糟糕。
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谁,但是你的校服,是一中的校服,你知道,三中最后几名的学生,跟一中的你,距离是多远吗?”李迁徙看着他问道。
“我……不太知道。”覃明如实回答。
“我那天下下午,就坐了车子,去一中门口,有七站路。
这七站路,我走了三年。”李迁徙说到这里,笑得十分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