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抬起,一支黑色铁镖猛发而出,与此同时,他脚尖一挑,冰阙剑出鞘,落入左手。
安国邪刚刚拍开戒刀,还未来得及回气,就见一支黑色铁镖迎面打开,只好咬破舌尖,发挥狂沙神功的玄妙,强提一口气,左掌斜挥,身形右闪。
娘的,他从哪里来的暗器?
老子明明搜查过他全身上下!
他目光忽然一凝,黑色铁镖飞到近前,突地裂成七道,分别打向七个不同方向!
左掌打飞了一道,身形右闪躲过了两道,可剩余四道结结实实打在了安国邪身上!
安国邪痛吼一声,脸上浮现一层黑气,之前狂沙神功逐渐抵御住的“散功毒气”顿时失控,内气消逝,剧毒攀升。
我不甘!他双掌已是势尽,内心怒吼一声,狂沙神功逆行,不管不顾地运转。
安国邪身体猛地膨胀,如沙暴之初,毒气、剧毒尽数外排,飞镖亦倒落往下。
可正是这个时候,他瞳孔里映照出孟奇的身影,灰色僧袍破烂肮脏,面孔俊秀庄严,左手持剑,摆出了送帖姿势。
然后,一道纯粹凝练的剑光亮起,带着森森死气,以有进无退,有前无回的气势直贯安国邪面门。
他还会使剑……
他从哪里来的剑……
面对孟奇连续三波进攻,安国邪变化已尽,回不过气来,只能用力往下缩着头颅,仿佛要将它藏到肚子里。
孟奇一刀“断清净”之后,在没有舍身诀的情况下,虽无再来一刀之力,但并未虚脱,还能施展别的刀法,还能用出“阎罗帖”。
他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心思,全部“凝聚”在长剑之上,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剑光森严,气势逼人,杀气毕露,以毫厘之差,抢在安国邪柔化骨骼,将头颅下移之前,贯通了他的眉心!
安国邪表情古怪,似哭似笑,似不敢置信,似怨怒不甘,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有荷荷之声。
他的眉心钉着一口半透明的长剑,鲜血一丝丝溢出。
输了……居然输给一个刚刚开窍的小秃驴……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能伤势全好,武功大进……为什么有刀有剑有暗器……
可就算如此,只要让我回过气来,一样能将他虐杀……
我不甘啊!
啪,他仰天倒地,露出尖端沾染着鲜红与乳白的冰阙剑,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死者:安国邪。
身份:哭老人之徒孙;白头秃鹫;九窍齐开的高手;人榜第三十六位。
死因:眉心中剑,剧毒发作。
死状:骨骼软化,皮肤发黑,脸颊有刀痕,身上中暗器。
杀人者:真定。
看着安国邪倒地,孟奇不敢怠慢,右手红日镇邪刀伸出,用力一挥,将安国邪的脑袋与身体分家,这才长舒了口气。
总算杀掉他了!
总算自我解救了!
若阎罗帖多一丝犹豫,安国邪肯定就缩短了脖子,躲过了要害,自己只能运转舍身诀,催动“落红尘”,做最后一击了,到时候纵使能杀得了来不及回气的安国邪,虚脱无力的自己之后亦将艰难一段时日,随便来名马匪,都能干掉自己,毕竟这是第二次用舍身诀了,反噬会更加严重。
看着安国邪死不瞑目的脸庞,孟奇忽地回想起之前所受的折磨,顿时心情畅快,大笑出声,不是说要捏断我身体其余地方吗?不是说要用种种酷刑炮制我吗?现在怎么躺着不说话了?
哼,爷慈悲心肠,就不折磨你的尸体了。
孟奇得意了一阵,不管有多么出其不意,不管安国邪实力残存有五成,还是六成,能以四窍的实力斩杀一位九窍高手,都是值得骄傲的战绩,是能让人惊掉大牙的不可思议之事。
而且,这说明自己的刀法、内功真正地踏入了高手行列!
“安国邪排名人榜三十六位,现在我杀掉了他,莫非会顶替他的排名?可这样不好啊,我真正的实力连初入人榜的水准都未必有,若不是安国邪根本预想不到,再来一百次,都是我输。”孟奇向来是思维发散的家伙,莫名其妙就想到了人榜的问题,有点想上,又有点不想上,因为若排名很高,又没有相应实力,肯定对付不了接踵而来的挑战者。
“算了,这种没谱的事情先不考虑,还是将安国邪‘毁尸灭迹’或‘借尸误导’吧,瀚海马匪横行,有近三分之一听从哭老人一脉则罗居的号令,若是被人知道我杀了安国邪,恐怕我刚出绿洲,就被马匪包围了……”孟奇很快收敛住各种异想天开,做出了决断。
于是他提起长剑,劲气吐露,破坏着安国邪身上的伤口,免得被人看出自己的绝招。
望着安国邪睁大的双眼,孟奇忽地笑了一声,对着尸体道:“我说,这算不算仇不过夜?”rs